昨夜星辰恰似你·我的白月光少年

      我遇见过很多男生,像一阵阵微风拂过脸颊,什么都不曾留下,唯独他,像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来。

1.初识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是我对他最早的印象。

初识他,是在那年新生群里。八月,烈日杲杲。害怕与期待,叩开了一所大学的校门。我进了校群,他是一个老学长,手写体“少年”的头像,活跃在我们这群新生的眼中。我被他头像吸引,进了他的空间,续而惊艳他的字,他的诗歌,他的小说,他的理想。他的文风,像一个暖阳编织而成的童话。

我曾经问过他的生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白羊座,然而一直以来我还有一个没有告诉过他的秘密。其实他是双鱼座,从一开始我就了然了。天蝎双鱼,天生一对。我和他的缘分,带给我的折磨,冥冥之中在这里早已种下。

与他每天热聊,那时所剩无几的暑假更是过得急如飞矢,转眼迎来军训,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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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情不知所起,故一往情深。

烈日焦灼,虽说是脱了几斤水,然而黑了几个度,最重要的是黑的还不均匀。我那张大饼脸,额头白,下巴和鼻子黑,惊得我自己出门都想戴口罩。本来再熬一段时间便可迎来国庆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中途社团、校组织招新,我顶着一张黑白分明的脸去他所在的社团面试。

环绕了一圈陌生又亲和的学姐学长,庆幸他那天有事没有去招新。谁料两日之后的中秋节又迎来了一个联谊会,我的脸晒得更加惨不忍睹,不过幸好那天是晚上的活动,虽然月儿又亮又圆,还不至于把我照的原型毕露。

我其实老早就和他约好了互赠对方中秋节礼物,他白天又没有什么时间,而我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礼物给他,省得我尴尬。一场内心的辩论赛打完之后,我终于在晚饭时间鼓足勇气问他在哪里吃饭。

提着一袋沉甸甸的糖果和月饼,我在食堂门口犹豫了好久才进去。见面该说什么,你好?哇!终于见到你了?

说来也奇妙,我的目光直接穿过一大片埋头吃饭的人群,定格在那个人的身上。巧的是,那一刻他也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方向,目光交汇四目相对。他笑着看着我一步步走来,金丝眼镜框,白净的脸蛋,那个笑容很是温暖好看,我在他的注视下脸颊有些发烫,披下的头发挡住了一些,我还是祈祷他没有看见。

我将那袋零食放到他的面前,厚着脸皮坐到他的对面。

“少年,中秋节快乐!”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我的内心早已紧张地好像住着一只袋鼠,跳啊跳啊跳。

这是——默契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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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吸引

    如果不熟悉他,就会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以为他是一道很温暖很坚强的太阳光。可我,一开始,就明白他和我一样也是追求太阳光的人。同样对这个世界怀抱着美好的希翼,只不过我单纯得有些傻。他是痛苦之上的希望。

    一到下雨天他特别地忧愁,一到晚上特别地孤独。那个月,江南阴雨连绵,他就像是一个雨巷的诗人。那个月,我拆卸了他的心理防线,甚至骂了他不要再逃避,自欺欺人,一大段一大段的分享自己的经历安慰他。曾几何时,我也是他这副模样的,只不过自己一霎然便想通了。我担心他,心疼他,鼓励他敞开自己的心扉,让阳光照进来。同时我也知道,当阳光出现的时候,他又会戴着自己的面具出行,在旁人眼里,还是那个无坚不摧,温暖的少年。可到那时候的我,看穿了他一切的我,便是他无法容忍的存在。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脆弱被人看见。

我明明预料到了结果,一语成谶,可我还是会继续这样做。后来,他说过,我和他聊天我就是“愁”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眼中的好好先生,从不发脾气的少年,其实对两个人发过火,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我。多少有些委屈,但我不后悔这样做,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药。他也说过,他生命里曾经出现了一道光。

如果硬是要给他贴上一个标签的话,我觉得“忧郁的绅士”是在好不过的了。他总是会在饭后留心有没有东西落下了,他会在活动后留下来清理垃圾,他会倾听他人的苦难摆渡他们上岸……可他常常说,世上无人可渡他。我内心无数个声音响起,我可以,你可以信我么?

不可能,他其实不相信任何人。我就是那只愚蠢的飞蛾,想投入他这株火焰的怀抱,可他连这种自取灭亡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一个垂泪到天明,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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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告白

    那年国庆的漫长假期,就是个意乱神迷的存在。我看了他上传的几张照片,在书店里挑书,温柔儒雅,谦谦如玉。恰逢那时他问我有没有单独给为他写什么东西。加上室友表白说说一刺激,我鬼使神差的写了人生第一封情诗发了过去,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首现代诗。

我虽然之前没有写过现代诗,文字功底还是有些的。看了前面几句,他说有新意,越往下他说他有点慌了。他这样一说,我也很慌,他之前确实也发过大学这一学期不谈恋爱的说说,后来我虽不知道这背后的具体过程,但大致从旁人口中知道背后是两段伤痛。我秒回了我要学习不谈恋爱,事后还是觉得违心很难受,又回了一大段我的真心话,我真的有一点喜欢你,但绝对不会追你。他没回我,但应该是看了。

闺蜜说喜欢就去追。追,其实我也想过,可惜,太晚了。不论大我两届,不论与我不同专业,就单单是安全感我给不了。他常常说我是个小孩子,我跟他相比确实如此,开学那段时间都是他帮我,耐心解答我一些林林总总的琐碎事。在他眼里,我的想法特别的单纯美好,傻里傻气,没有被社会的泥垢污染。我依赖他,至少在那段时间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原来我也有依赖别人的时候。但他是穿着的大人的皮囊,内心住着一个小孩子,他也需要一个可以给他安全感的女孩子来呵护。而我在他心中孩子的形象永远也改变不了了,从我认识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以一个小傻子的形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闺蜜说那都是借口。借口,也不错的。他就像一道白月光,高贵的令我不敢伸手去触碰。无论时光、社会如何的风化侵蚀,他在我的心里,在我的那段回忆里,都是神圣、美好的存在,不容亵渎。

这毕竟是自我慰藉,只能使自己假装遗忘,在茶余饭后,连屋宇的灯光都晕成了他的轮廓。我做过一场梦,梦见在月朗风清的操场上,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喜欢我,呼出的气吹得我的脸颊有些酥麻。我红着脸,抬头看着他藏着星星的眼睛,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脸上点一下,如同清风轻拂过绿叶。这终究是我的黄粱一场梦。现实的版本是,忙完活动后我和他并肩行走在校园的绿道上,星光还是璀璨,灯影昏黄无声。我瞥了一声身旁的他,恬静的侧颜,薄薄镜片下的眼睛直视前方,坚定地不曾向我这边偏移半分。

难过,无厘头地涌上来,四周的海水扼住我的咽喉,无法呼吸。不甘心,不甘心,如果,如果我能早出生几年,早点遇见你,我们,有可能吗?那个问题在我心头萦绕,我想喊出来,可话到了喉头就灼得我说不出话来。路上走着走着挨得越来越近,好几次我的手背触到他冰凉的指尖,他的肩膀很是瘦弱,闪过一丝丝心疼,“你冷吗?”

  “还好。”

    我抑制住自己握住他的手的冲动,“叫你这么瘦,穿多点。”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会唱歌吗?”我问,他回答说谁不会唱歌啊。我调皮带认真地调侃道,我就不会啊,是个音痴,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可好?本以为他会拒绝的,可他看了看我,好像有几只飞鸟从他的眼睛里掠过,他答应了。在静谧的路上,轻轻的歌声浮动。那晚的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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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插曲

我其实也有点自负,笃定这几年他找不到比我更懂他一点的人。他快毕业的时候来个小插曲。十月末的银杏,在枝头上慵懒地吸收了阳光的色彩,引来了无数游人的伫立。

我是中午才知道消息的。那段时间我为了让自己能够尽心做事,屏蔽了他的消息动态,我是在另一个学长的空间里看到他的说说的。在那棵银杏树下,在温暖的阳光里,他邂逅了一位姑娘。一面之缘,浩浩汤汤的网络寻人启事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一秒,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遗忘了一切,只余下空壳。我还是转发了说说,笑着调侃了他一番,鼓励他去追那个姑娘。我还是挺开心的,他终于可以试着敞开心扉让一个人走进来了,尽管,那个人不是我。

那天晚上,我绕着操场跑了好久好久,汗水湿了我的衣衫,周遭的灯火刺着我的眼睛好疼,我咬紧牙关抑制住打滚的泪水。但也如释重负,我好像把一块炙手的珍宝送给了他人,一旦送走,永不拿回。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问他追到那个姑娘没,他说他们只是朋友,听了他的话,我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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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再见

  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实习,我们去送他。那天,天色有些灰蒙,列车的鸣笛声从远方绵延而来。我仿佛用尽一生中最大的勇气在临走之前抱了他,我舍不得松手,彼此都没有说话,却都是心知肚然,他就这样等着。最后,他端详了我好久,说了几句话,我唯一听见的只有“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其它的湮没在了检票小姐姐催促声里。可我分明看到他的唇形是:小屁孩,你早点找一个爱你的人,慢点长大。我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模模糊糊地离开我的视线,藏匿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少年,你要好好的。”我呢喃了一句,估计他是听不见的。

    若是我对他的感觉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那句“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又该是多么令人开心的话啊。可我喜欢他,那是根针,插在我的心窝上。我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只是朋友。曾记得他瞅着我圆圆的脸说,你去找一个男朋友谈一场恋爱吧,虐一下就会瘦了。我心里想你来陪我啊,化为唇边语则变成了“那不知是猴年马月了。”长时间的沉默。

  他在他的小说里写道:他就是一个为孤独而生的人,那份孤独,已经镌刻在骨子里,融为一体了。他最大的希望是能像沈从文笔下的那样: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而我,何尝不是这样,我会遇见很多人,喜欢上很多人,却一直等待着,一个值得我从一而终爱的人。

    我和他,终究有缘无分,我迟生了几年,不能在他最好的年岁里提前遇到他。徐志摩的那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当真是应了我的心声。

此次诀别,相遇无期,或许明天会遇见,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了。愿我的白月光少年,永远都是那个温暖的太阳,真正地活出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快乐恣意。愿我的白月光少年,能够早日找到一个和他一起静静地坐下来看书姑娘;能够早日找到一个在繁星闪烁,虫儿微鸣的夜晚听他轻轻唱歌的姑娘……

以前总抱有童话梦的幻想,希望能找到一个高颜值,一米八以上,会弹钢琴会做饭的男朋友,后来慢慢发现,爱情的长久,除了建立在物质基础上,不在于颜值身高之类的东西,而在于你跟他在一起感到舒服,来自一种灵魂的契合。

我封存了记忆,抖落一地风尘,竭尽全力投入到考研的鏖战中,去迎接,下一个远方。

可我还是想知道,如果,如果我能早出生几年,早点遇见你,我们,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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