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一些时光,那一刻,它带给你欣喜或忧伤,兴奋或绝望,果敢或彷徨。总之,令人难忘。那些时光是生命的坐标,你会忽略太多的点,却有一些总会让你想了又想。
也许人过中年,于是我总爱回忆过去的生命,那里都是故事,平凡,却有着属于自己的不朽。我用力的回想,努力忆起那不该忘记的岁月!
那一刻,我知道上天赐予了我一个礼物
这是一个我记不清也忘不掉的日子,那一天,幸福来的太突然。
大约是国庆节,天气依然炎热,我很兴奋地带了老婆进山。摩托车吃力地载着我们行驶在蓟县北部山区的山路上,阳光穿过树荫,枝桠间丝丝缕缕。
02年的我们刚刚过了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虽不是新婚,却依旧如一对新人,如胶似漆,膘在一起。那天我们去九山顶,游玩与旁人无异,与往日无异。下山回来,停在半坡停车场的摩托车后轮没了半点的气---扎了。周边除了卖山货的,哪里寻得修车补胎的身影。于是,我推着车,她陪着我,一路下山。山路崎岖,下午的阳光炙热,走走停停,山下村庄的路旁竟也没有补胎的地方。好久,我们气喘吁吁,骑摩托车的路人感受到了我们的痛苦,和我们打了招呼,便去前方的一个修车铺替我们求助。
我们继续走走停停,终于看到对面飞驰而来的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小伙子,招呼着我们。亲人啊!停在路边换了胎,我们对师傅千恩万谢,看看路标,15公里,我们推着摩托车在起伏的山路上行走了15公里!
总算回了家,那一晚睡的很香。第二天早晨,老婆浑身酸痛,又如感冒一般,便带着她去了社区门诊。听老婆讲述之后,大夫竟然给了她一条验孕纸,结果:阳性!那一刻,我知道上天赐给了我们一个礼物。
结婚的时候,我们相约走遍更多的地方,于是,孩子被列入可以不要的生活项目。所以,那绝对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既来之则安之,大夫嘱托不要在这样劳累,注意休息。于是老婆成了孕妇,于是,她开始了各种吃吃喝喝,于是我跟着她吃了好多贼贵的非时令水果。她的体形成了许多熟人的赌注:男孩或者女孩。还记得最肯定的是一家常去的饭店的老板娘:男孩,不会错,错了你找我。她没发现老婆脸上一丝异样,她不知道老婆多么渴望有一个女孩,可以让她买衣服打扮,还可以陪着她买衣服。那家饭店叫韩都烧烤,我已多年未去,也许早已改弦易辙。
产房外,我一直在等候
老婆进产房了,我一直在外面等着,旁边还有妈妈、岳母和朋友小周。小周是专门来帮忙的,是年轻的姑娘,很热情,跑前跑后,比我们都忙。
老婆选择的抛腹产,我根本不知道进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等。
终于,一声啼哭,声音高亢,岳母和小周兴奋的奔了过去,妈妈跟在后面,看着小周从医生怀里接过孩子,她比妈妈和岳母笑的还灿烂。据说孩子出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谁,他的性格就随谁,也许这就是我这个儿没心没肺傻乎乎的笑的原因吧。小周抱着孩子笑,两位老人跟在旁边笑,看着她们抱着孩子离开,我依然有些木然的等,等着老婆。又过了一会儿,老婆被推了出来,意识还没有恢复,我急忙奔过去,伸手推过车,听者医生的嘱咐,此时我才心安。那是一个特殊的时刻,我们为人父母,她在里面,我在外面,一直在等候!
梦境
那一夜,老婆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汪洋,宽阔的水面分不清是江还是海,只记得水面很宽,无垠。在宽阔的水面上,一只大大的手掌伸出,掌上托着一个胖胖的娃娃,男娃!在半空的位置,近乎漂浮着几个大字:佛手托子!几个字大的醒目,老婆忘不掉,现在依然忘不掉。第二天,老婆让我陪着做产检,那一天,大雨,那一天是阴历四月二十八,药王菩萨的生日。和大夫约了时间,,办了住院手续,第二天,一朝分娩的儿子来到人间,和我们见了面,那一天是阴历四月二十九,2003年5月29日。我给他取了名字:陈兆祺,兆字是依着老家的辈分排的。后来,怕祺字显得太柔了,这名字成了他的曾用名。而我内心依然想管他叫天赐,小名就是家宝。
我竟然起晚了
咚咚咚的拍门声,睡梦中的我似醒非醒,仿佛声音来自梦中。没错,那声音来自我家的防盗门,不是拍,是砸!没用来着说半个字,我翻身跃起,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天大的大事,比天大:今天我要和老婆去三亚,旅游结婚的日子啊!这都能睡过点儿!这都能睡过点儿!我跑去开门,高明月一脸怒色,好了,您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他还是说了:干什么呢!新娘子还在家等着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去不去!好吧,我知错,我知错。匆忙的洗漱完毕,着装整齐,出租,就靠你了。到了老婆娘家,谁也没埋怨什么,也许这是天意。几乎是拽着老婆,拉着行李箱,匆忙的来到大街上。本来的计划是节省一切开支,早睡早起,接上老婆坐上长途去北京机场,如今,时间坚决不允许。于是,三百块打了大发,直奔机场,看来接新娘怎么也要是个专车,天意难违!
和老婆是自由恋爱,一个虚伪的不能再虚伪的电话开始了和老婆的搭讪,同在一个单位为我提供了便利。于是开始了四年的恋爱,有哭有笑,她顶住了家里的反对,最终决定嫁给我这个村里的穷孩子(怎么这样的桥段这么多,他们是虚的,我这是真的)她和父母吵过,我也尝过未来岳父母的辱骂(说真的,那一刻不是为了老婆,真得不想再忍那一口气)我俩尝试过給各自空间,分手一月冷静一下,可是一周都没能捱过,我们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唯一。我陪她上过夜班,聊天,她陪我自学,为了成人高考(那时候的自考还是很难)。她不爱学习,可也不得老老实实的陪我坐在教室,晚上不出去玩却来上课是很寂寞无聊的,我也曾陪她若干次的往返于北京的公交车,看见几次抢劫偷盗的现场。终于,父母见面,谈婚论嫁,结束了四年的恋爱,那是从1995年的12月到1999年的9月,9月,我们领了结婚证,并且考虑父母的实际状况,决定出去旅游结婚。三亚,是我俩倾心已久的地方。
我起晚的那天是1999年10月20号,我的结婚纪念日。那一天,闹表的声音我没听见,听见了咚咚咚的砸门声,那一天,我带着未来相伴的她飞向了三亚,从那一天起,我每年都要过一个结婚纪念周,因为一周的旅行回来后,老家的父母仍然为我们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那天的婚礼也有晚上闹洞房的乐趣。
从那时开始,我有一个心底的承诺,无论未来怎样,她将是生命里的唯一,即使她有一天选择离开我,我仍会遵守这个承诺,一生一世,我对她说,我要陪她度过八十年的时光,那时我106岁,她103岁,我们可以笑着离开。她说她要比我稍早一点儿,因为她不愿面对一个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