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不不不不不热
十多年来,我不曾见过大海,一直在无垠的草原上幻想着大海,翻滚的海浪、金色的沙滩、奇形怪状的贝壳、光着脚丫奔跑的女孩……
痴痴想着,再望一眼草原,就觉得草原和大海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一样的广阔胸怀,一样的自由自在,一样的不拘一格,不一样的绿和蓝。
大概是所有的草原儿女都对大海有一种莫名的情愫,风吹草动之际在草原上牧马时,炊烟袅袅在山脚缓缓升起之时,甚至是策马扬鞭风尘翻滚时,姑娘们总会望着南方发呆,汉子们的眼睛总会滑过瞬间的落寞。
这时候,我知道,是大海的召唤,大海与草原是可以隔着时空对话的,像是南方与北方一直在遥遥相望。南方,那是有海的地方,海水冰凉还是温暖,我不知道。
于是大学,我来到了海边,见到了魂牵梦萦的大海。看了大海之后,只觉得大海,是个温柔的胖子。
无边无际,张着大口,吞掉一切悲伤或者喜悦,失意或得志,他温柔,他低调,他不动声色。所以开心时适合看海,伤心时也适合看海,他不懂你的悲喜,所以他是自由的。
远远望去,大海是无垠的,滔滔巨浪拍打着远处的海面,那里是海的中心,是去不得的,所以没有人见过它的真正模样,我们都只是在岸上远观、想象,海面上浪涛滚滚,海面下暗藏玄机。
海水从中心一阵一阵推到海边,由远及近,泛着白浪,泛着太阳的光辉,泛着男男男女的金子般的心。实话讲,海水漫到我脚边的时候,我是害怕的,内心一阵惶恐,甚至想转头逃掉。
水慢慢浸没我的脚丫,我的小腿,这时我开始感到眩晕,像是恐高症患者在高墙上那种不由自主的眩晕感。原来,任凭我内心怎么渴望,我的身体还是暴露了我的蹩脚,第一次与海接触时我竟如此抗拒。不知道这是不是每个人的通病,大概只有我吧。
海里几个光着身子的少年争前恐后的比赛游泳,鱼一样滑了进去,激起一大片水花,隐匿在水中,海边的人是比草原的人更开放一些。海岸上的老者在一动不动地观海,年轻的情侣在嬉戏奔跑,墨绿色长裙女子弯腰捡起贝壳,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一切又是那么唯美,让人不自觉看了又看。
海水涨了又褪,褪了又涨,湿漉漉的海风吹在脸上,一瞬间我有些恍惚,十多年来的梦,就这样,实现了。
第二次去海边,是和最好的朋友,她从北京而来,专程看海,像极了当初的我,带着一颗虔诚的心。
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海边,凉凉的海风降了几分盛夏的燥热,然后看着夕阳一寸一寸降落,余辉洒满了江面,灿烂,耀眼,炫目,那种自然的力量不自觉地将我们的灵魂摄去,我们静静站着不说话,就很美好。
周边万籁俱寂,只有海水的声音,一阵喧哗,一阵空响,一下一下拍打着海岸,又随着潮流远去,再回来。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也没有倦意,像在静静诉说,又像在默默哭泣,偶尔又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远方的灯塔次第亮起,一盏一盏,泛着暖黄色的光,明灭间,海水早已漫上礁石。渔船早已归家,在海湾里做着香甜的梦,每一个不眠人都揣着各自的心事。
所有的波涛汹涌,如同连绵不绝的心事,跌跌宕宕在海里起伏,撞了礁石便沿途返回,携了贝壳就席卷而来,不问归期。
我们不自觉唱起了许嵩的歌:星光点亮了,海水泛起皱褶,晚风咸咸的,吹散你我身旁余热。沿海岸奔跑,寻找属于我们的岛。
任凭时光流转,我们还是当初的模样。我们谈论起了《海上钢琴师》,1900的琴声在海上响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艘船,一个近乎偏执的归宿,没有尽头,到不了彼岸。他们说他注定终生孤独,而我认为他愿意永享孤独。
夜色无边,我们无言,无需言语,无尽浪漫,无限美好的夜晚。
次日上午,我们又一次来到海边,看日出。太阳一点一点从海平面升起,从淡薄微光到暖融旭日,从清冷寒绿到红黄交接,水天一色,银白色海鸥在海上鸣叫飞翔,与晨光争宠。
之后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着程璧的那首《我想和你虚度时光》,静静看海,海水拍打着岩石,时而柔和,时而凌厉。晨光熹微,海上空灵,鱼翔浅底,青苔斑驳,贝壳牢牢地吸附在了礁石上,被海水冲刷的没了棱角。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耳畔,只是哗哗的海水声,远方是蔚蓝色的海岸线。就这样悠闲地看海,虚度时光也无所谓,只要是和你,就好。
大海不动声色,我们无喜无悲,撷一朵浪花,看一条渔船,嗅一丝海水的味道。风在结它的种子,草在摇它的叶子,我们坐着,不说话。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