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古人的解释,所谓“疫”是指“民皆疾也”,即能传染的病都统称为“疫”。至于“瘟”是指烈性传染病,在禽畜动物与人之间相互感染。
因此,古代中国把传染病和流行病统称为“瘟疫”。
2019年底,人类迎来了一个恐怖的‘瘟神’——新冠病毒。自从发现之初,迅速在国内扩散,并逐渐蔓延到全世界。
迄今为止,国内累计确诊89444人,累计死亡4700人。全世界范围内累计确诊20434150人,累计死亡741229人。
这些冰冷的数字就是‘瘟神’的战果。然而直到今天,这位恐怖的‘瘟神’来源依旧成谜。
万幸,在我国政府的高效运筹和无数医务工作者的努力下,新冠病毒在中国境内得到了有效遏制,击退了‘瘟神’的数次疯狂扑击,占据了绝对性优势。而且,针对消灭‘瘟神’的全方位战略已经部署完成。
相信用不了多久,新冠疫苗出世,人类就能结束这场持续了近一年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在进入新世纪以来,医学领域的发展日新月异。人类面对病魔有了科学的应对方式,能够快速制定战略,有效遏制瘟疫的蔓延。然而,在科技落后的古时,我们的先祖又是怎么应对瘟疫侵袭的呢?
接下来,笔者将谈一谈人类历史上的几位恐怖‘瘟神’,其产生的深远影响,以及人类在与其对抗过程中付出的牺牲。
‘瘟神’之一:雅典大瘟疫——人们如羊群般死去
雅典大瘟疫
公元前430年,希腊人和斯巴达人开始了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战争,史称伯罗奔尼撒战争。
自从硝烟蔓延的那一刻起,人类的理性就会渐渐消失,唯一的生存逻辑就是占领对方的城市,统治对方的人民。
而跟战争造成的直接破坏力比起来,瘟疫的杀伤力更加惊人。
战争之初,斯巴达人在雅典的乡村肆虐,大量人口聚集在雅典城中,数量一度超过了20万人。由于城中居住环境狭小,卫生压力急剧升高。而且,雅典城的独特地理位置也助长了瘟疫蔓延。
美国作家维克托·戴维斯·汉森在《独一无二的战争》中提到过:雅典有如洛杉矶,处在一个由三条大山脉环绕的盆地里。海洋差不多在5英里外,城区附近只有小船流淌——所有这些状况导致难以将污水排入任何能将污物冲刷入海的邻近活水体。
由此可见,雅典城就像一个绝佳的病毒培养皿。人口高度集中及人畜混杂的局面,奠定了大瘟疫爆发的基础。
另一方面,雅典人将战略方向投到海上,希望通过舰队击溃斯巴达人。但让人没想到,一场大瘟疫正渡海而来。从埃塞俄比亚进入埃及,又传入波斯,最后通过爱琴海的进入欧洲。
并在战争硝烟的掩护下,悄悄进入了雅典。
随着瘟疫急速扩散,病人们开始发烧,没过多久就扩散到胸部,导致腹疼、腹泻、痉挛。医生们却束手无策,由于跟病人频繁接触,医生们的死亡数量日益攀升。
没有药物可以遏制疫情的蔓延,感染者只能亲眼看到自身的腐烂,渐渐步入死亡。
当时的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正好也在雅典城,详细地记录了那场严峻的灾难。
瘟疫的凶险似乎连动物都有所彻悟,它们惟恐避之不及。虽然许多死者的尸体裸露在地上无人掩埋,但食人肉的鸟兽不是不接近尸体,就是在撕咬了尸体的肉后死亡。
渐渐地,这类鸟实际上已经绝迹了;在尸体附近或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这种鸟了。这是最能表现出这场瘟疫不同于以往任何平常疾病之处。
人民正如羊群般死去。
万幸,斯巴达人听说雅典爆发了瘟疫迅速撤离。雅典城中的农民有机会疏散城外。其次,雅典执政官率领一百艘船,通过海路去进攻伯罗奔尼撒,一次性带走了25000名士兵。
大大缓解了雅典城中的人口压力。
此后,一位马其顿医生来到雅典,正是古希腊著名的医学家希波克拉底。他通过观察发现,铁匠群体鲜有人感染,认为火焰可以遏制瘟疫的传播。因此,他让人们在城中燃起大火,在滚滚浓烟中,瘟疫终于得到了平息。
后世学者推断那场瘟疫属于多形式爆发,包括鼠疫、麻疹、流感、天花、呼吸道疾病或斑疹伤寒,但至今都没有让所有人信服的结论。
雅典大瘟疫肆虐了三年之久,雅典城中的死亡人口高达4/1。导致的结果像是一柄重锤,击碎希腊人的黄金时代,国势由盛转衰。间接影响了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战局。
二十多年之后,雅典人最终服从斯巴达人的统治。
‘瘟神’之二:古罗马大瘟疫——罗马人的噩梦
跟雅典大瘟疫的背景类似,第一场波及古罗马诸多城邦的瘟疫,同样关系到战争。
公元161年,罗马帝国和安息帝国的战争拉开序幕。但在三年后,安息帝国已经爆发了瘟疫。
公元164年,罗马帝国攻陷了安息帝国两个重镇,凯旋的士兵将可怕的瘟疫带回了帝国。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由此降临,像一场风暴席卷了罗马诸邦。
这次瘟疫的感染速度更快,症状也比雅典大瘟疫更加恶劣。
患者刚刚感染时出现腹泻,很快加剧开始随呕吐,伴有喉痛、发烧等症状,身上还会长出黑色脓包,继而结膜发炎。最后,患者在气管溃疡、手脚溃烂、皮肤流脓等症状的折磨下,痛苦地死去。
每天有近两千人死亡,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没有逃脱‘瘟神’的魔爪,甚至连两位罗马皇帝也患病而死。
第一位是皇帝维鲁斯于169年染病而死,第二位是他的继承人安东尼,180年也因被传染难逃厄运。
连当时伟大的盖伦医生都无法遏制瘟疫的蔓延。
根据历史学家保守估计,那场持久的大瘟疫死亡人数高达500万人。直接导致罗马帝国人口锐减,生产力和战斗力也随之衰落。
这场瘟疫整整肆虐了7年之久。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头‘瘟神’并没有回到地狱,而是蛰伏了起来。在公元191年再次大规模爆发,每天有数以千计的人民死亡。
两次瘟疫的死亡人数加起来超过了千万。罗马帝国无论是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领域,都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
然而,厄运并没有就此离去。
两场瘟疫过后,罗马帝国经过了短暂的复苏,隐有盛世重现的迹象。但就在公元249年,第三场更可怕的瘟疫来袭。
这次瘟疫更加凶猛,破坏力不亚于前两次。亚历山大城市中的人口由50万锐减到19万。紧接着,通过商贸船队波及到整个地中海地带,死亡人数难以估量。
可能古罗马人没有想到,几百年之后,罗马帝国王权更迭,史称东罗马帝国的拜占庭帝国,又遭遇了一场鼠疫袭击。
帝国的人口有2600万,整个漫长的瘟疫肆虐期内,又有6次以上的间歇性发作。据最乐观的估计,人口损失也在40%以上。
后世对于前两场瘟疫的推断,跟雅典大瘟疫结果类似,至今聚讼纷纭。开始被认为是鼠疫,后来猜测为天花或麻疹。
近现代的对后者的研究结果更让人不寒而栗,这头‘瘟神’疑似是非洲的埃博拉病毒。在当今现代的医学条件下,死亡率高达50%~70%。可想而知,罗马帝国第三次裂开的伤口到底有多么恐怖。
接连经历了三场大瘟疫,罗马帝国的辉煌时代戛然而止。历史的车轮扭转方向,一代伟大的帝国急速迈向了衰落。东罗马帝国的中兴之梦,彻底支离破碎。
‘瘟神’之三:东汉末年大瘟疫——千里无鸡鸣
前文中的雅典大瘟疫和罗马大瘟疫,都导致了类似的结果——文明倒退,帝国衰落。而几乎在于罗马帝国同期,华夏大汉朝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
东汉末年,战事频繁,农业荒废,民不聊生。‘瘟神’找准了时机,在华夏大地疯狂肆虐,收割着千万生灵的生命。
关于瘟疫病毒的来源,东汉大瘟疫比欧洲的大瘟疫还要难以揣度。后世认为,汉朝的瘟疫主要来自于草原。
大汉将军陈汤曾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充分说明了大汉朝在当时的霸主地位。游牧民族在大汉铁骑下,四处逃亡流窜。苦于硬撼不过,只能使出一些阴招。
后汉书记载过匈奴俘虏的一句话:“闻汉军当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
大概意思是,当汉军来袭的时候,匈奴巫师就会用病死的牛羊来发起诅咒。其中很可能含有瘟疫病毒的来源。
史料中也有所印证,当时的瘟疫症状表现为:发病急,死亡率高,患者高热至喘,七绝而死,或有血斑淤块。多由马牛羊传播,传染性极强。
曹操的《蒿里行》就生动的记录了当时的凄惨情景。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曹植在《说疫气》中也写道: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仅凭文学作品可能还无法还原东汉末年的惨状,我们可以看几组数字。
《中国通史·食货篇》记述,公元156年,全国共有1607万多户,人口5006多万。到三国末年只剩下149万多户,人口560万,十仅存一,这样的死亡人数,在同期人类文明史上都绝无仅有。
当时著名医学家张仲景回忆,他的家族本来有两百余人口,但在不到十年的瘟疫流行期间,死了大半,其中有七成是死于伤寒。
其流传后世的医学经典《伤寒杂病论》就是由那个时期而来。
可见,华夏先祖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磨难。可以说,每一个中国人能够诞生,都得益于先祖能从瘟疫和磨难中活下来的幸运。
根据《后汉书·五行志》记载,从公元119年到217年,一共爆发了十多次瘟疫。但东汉末年的那次史无前例,近乎断绝了持续四百多年的大汉朝气运,直接促成了三国鼎立的格局。
由于伤寒流行,一些方士以符水方术为人治病,道教迅速传播,贵族信奉佛教逐步成为潮流。
公元183年,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趁瘟疫流行,以妖术、符水以为人治病,民众神信之。十余年间,徒众数十万,著名的黄巾起义如火如荼展开,大汉朝岌岌可危。
同样,持续多年的大瘟疫,对三国格局也产生了影响。
公元208年,长江赤壁之战,曹操的数十万大军兵败,最终三分天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曹军发生大疫所致。
曹操感慨:自顷以来,军数征行,或遇疫气,吏士死亡不归。
后来,他给孙权书信上说: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确虚获此名。
指明大火是自己放的,原因在于士卒饥疫而死者大半,无药可医。
‘瘟神’之四:欧洲大瘟疫——中世纪的黑色梦魇
提起欧洲黑死病,应该都不陌生。那是一场持续了近400年的欧洲梦魇,彻底改变了欧洲的命运。
如果说战争是人类心中所生的魔鬼,那么瘟疫就是魔鬼杀人的最强手段。欧洲黑死病的爆发成因,跟战争也不无关系。
13世纪,蒙元帝国向西部扩张,几乎横扫欧洲,占领莫斯科,征服波兰、匈牙利,大败神圣罗马帝国联军,前锋直指维也纳,整个欧洲陷入极大的恐慌。
蒙古人占领城市之后,为了保证后方稳定,经常采取屠城政策;长年累月的屠杀,致使中亚和欧洲的人口骤降,与之而来的是啮齿类动物的疯狂滋生。而老鼠身上的跳蚤,则是快速传播瘟疫的源头。
而且,蒙古人在工程的过程中,使用某种意义上的‘生化武器’,用投石机将病死的尸体投入城中,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瘟疫的质变和蔓延。
在黑死病爆发的几十年前,整个欧洲遭受了一场千年不遇的大饥荒。
在1315年,欧洲大陆遭遇降温和大规模雨水天气,当年的农业生产造成惨重损失,粮食大规模减产,人们忍饥挨饿,捕捉老鼠充饥成为普遍现象。
饥荒之后必有大疫。
终于在半个世纪之后,黑死病从意大利登陆,先是向周边国家辐射,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北上,攻破了日耳曼帝国、法国,第二年占领了不列颠群岛,继而又转向北欧、东欧,在抵达俄罗斯之后,彻底攻占整个欧洲。
整个过程只用了六年。
而在这短短时间内,欧洲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一,整整2500万人死于黑死病。而战争造成的死亡人口仅为总人口的5%。
可以说,战争引来了残酷的魔鬼,用无形的刀锋收割着生命。
佛罗伦萨近乎被灭绝,亲历者薄伽丘所写的《十日谈》中提到:
佛罗伦萨突然一下子成了人间地狱: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每天、每小时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奶牛在城里的大街上乱逛,却见不到人的踪影……
天主对人类残酷到了极点!
整个欧洲大伤元气,大瘟疫传播引起了社会、经济和政治的大变动。大饥荒再次席卷而来,盗贼四起;天主教的威信受到极度沉重的打击,渐渐失去了对欧中的控制力,也为以后的宗教改革埋下了基础。
然而,在黑死病肆虐的六年之后,欧洲又遭受了几次间歇性爆发。黑死病的遗毒持续了近四百年才渐渐平息。
对于黑死病的消失,至今也没有确切论断。大体有三个方面的猜测:自然选择、卫生条件提高、物种入侵改变寄生毒源。
自然选择也就是淘汰式免疫。经过漫长的瘟疫大流行,易感人群大批死去,剩下的人口具有了病毒的免疫力。
再者,在工业革命之后,欧洲的生产力大幅度提升,生活条件也随之显著提升。城市公共卫生设施日趋完善,无形中降低了传染病的传播途径。
最后,物种入侵。
18世纪,南亚次大陆发生大地震,废墟中的尸体以及炎热气候导致当地褐鼠大量繁殖。
为了生存下去,来自亚洲的外来客——印度褐鼠,开始向西迁徙,并最终沿着商队的足迹涌入欧洲。
褐鼠在个头、智商还是团队协作上远胜过欧洲黑鼠,物竞天择,后者渐渐淡出历史舞台。
与欧洲黑鼠身上的不同,褐鼠身上跳蚤虽然也携带鼠疫杆菌,但忠诚度极高,即使宿主死亡也不会从老鼠转移到人类身上,这就从根本上阻断了疫情传播的途径。
欧洲黑死病的杀伤力之强、波及范围之广、起伏时间之长,人类历史中都极为罕见。造成的影响也是多样性的。
黑死病肆虐期间,人们以为水源导致的疾病。有些人甚至一生只洗几次澡,而且贵族之间几乎不喝水。
这造成了两种奢侈品的快速发展。
香水和红酒。
就拿著名的法国皇帝路易十四而言,一生都没洗过几次澡。就算洗也是无水澡——用浸了香水和酒精的毛巾擦拭身体。
体味当然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所以香水在贵族之间开始普遍盛行。
其次,贵族之间几乎不喝水,用葡萄酒来代替水来饮用。无形中,推动了红酒产业的发展。
黑死病还有一个重要影响——打破了天主教对于欧洲的专制地位。人文环境日益开放的同时,为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营造了条件。
黑死病平息之后,农奴制瓦解,大幅度解放了生产力,欧洲无论是从工业还是文明上,都走上了新的起点。也可以说是,欧洲文明从整体上超越亚洲文明的一个关键点。
直至19世纪,引起鼠疫的鼠疫杆菌才被发现,确定由老鼠身上的跳蚤叮咬传播。
因此,14世纪的欧洲对鼠疫必定束手无策。尽管威尼斯人曾最先执行过隔离措施:不准有疫情船只的船员登陆,船员须在船上隔离40天。却没有挡住水陆通行的老鼠。
‘瘟神’之五:世界范围内的恐怖天花——人类文明的终极杀手
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成功消灭天花。由此,天花成为最早被彻底消灭的人类传染病。在此之前,天花曾夺去数亿人的生命。
说起天花的历史,可以说极为古老。
最早有纪录的天花发作是在古埃及。公元前1156年,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上就有被疑为是天花皮疹的迹象。
刚开始,天花只是一种动物身上的痘病毒,相对无害。只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天花的逐渐适应在人类身上生存,最终酿成困扰人类十多个世纪的难题。
有文字可考,最早的天花病毒由古印度传入亚洲诸国和非洲,随着对于殖民者的海路开辟和非洲贩奴运动的猖獗,天花病毒被欧洲殖民者刻意传入美洲大陆。
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美洲人口大约在一亿左右,据不完全统计,仅天花病毒就夺走了近90%的美洲土著民族人口。
例如古印第安文明中的阿兹特克人,曾经在墨西哥创造了极其繁盛的农业文明。人口约两千万,但由于西班牙带去了天花,美洲人对于这种外来病毒毫无免疫力,人口骤降至三百万人,帝国顷刻破灭。
可见天花病毒的毁灭力。
天花病毒的肆虐是世界性的,亚洲诸国也饱受其害。
华夏大地也是重灾区。自古至今,困扰炎黄子孙的两种主要疫病,其一为‘伤寒’,其二就是‘天花’。
唐朝医圣孙思邈曾提出过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案,提取出天花患者疮中脓汁敷于皮肤的办法预防天花。被称为‘人痘法’。
这种方式虽然有效果,但流传并不广泛,一般为民间秘传。直到明朝才得到了相对普及的使用。
清朝,满人入关,畏痘如虎。
曾有多位皇室成员死于天花。康熙幼年身受其阴影荼毒,故此大举推广“人痘”,在清政府命人编写的大型医学丛书《医宗金鉴·幼科种痘心法要旨》中介绍了4种种痘方法,其中,以水苗法最佳,旱苗法其次,痘浆法危险性最大。
尽管如此,天花还是没有被彻底消灭。
直至一位平凡而伟大的英国乡村医生爱德华·琴纳的出现。
琴纳受到古代中国的‘人痘’启发,进一步发现,乡村一些挤奶工的手上常常有牛痘,而有牛痘者全都没有患上天花。
这个奇特现象使他大受启发。此后,琴纳致力于种牛痘的观察和试验。他从一位挤牛奶女工手背上的牛痘里,吸取少量脓汁,接种在一名儿童身上。
2个月后,他又给这名儿童接种天花病毒,结果并没有出现天花的症状。
这次成功,大大增强了琴纳接种牛痘的信心。
1798年,他发表了著名论文《关于牛痘的原因及其结果的研究》,牛痘接种法正式诞生。其实,在琴纳以前,曾有人试种过牛痘,但没能作出科学的试验。后来,琴纳被皇家科学家支持和资助,逐渐完善了牛痘接种法。
1805年,葡萄牙人赫微特将牛痘接种法介绍到澳门,东印度公司的船医皮尔逊也向中国介绍了牛痘接种法。当时在中国接种牛痘常常免费,而且比人痘法更安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接受了牛痘,从而替代了人痘。
1961年,中国最后一例天花病人的痊愈,再未出现天花病例。
1977年,最后一个天花病人在非洲索马里被发现。之后,地球上再也没有出现天花病人,天花——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流行病之一,从此绝迹。
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第33届大会正式宣布,人类已经彻底消灭天花。迄今为止,天花是人类通过自己的努力,用科学方法消灭的唯一传染病。
但据不完全统计,从天花出现到被消灭,总共带走了3亿左右的人命。可谓“瘟神”中的第一杀手。
‘瘟神’之六:美洲大瘟疫——丛林中的狂热恐怖
黄热病主要肆虐于美洲和非洲,亚洲少有波及。黄热病由黄热病毒引起,通过蚊虫传播,患者表现出发热、头痛、腹痛,黄疸和出血等症状。
1648年,黄热病在美洲最先攻击了加勒比海的圣凯茨、巴巴多斯和马提尼克三岛。
17世纪至19世纪该病通过交通运输、人员流动传入北美和欧洲后,成为美洲、非洲及欧洲部分地区最严重的传染病之一,曾造成人群大量死亡及部分社会活动瘫痪。
1741年英国2.7万名士兵攻打哥伦比亚,因2万人感染黄热病而溃不成军。
1793年美国费城黄热病大流行,全市1/5人口死于黄热病,导致社会完全混乱。据统计,美国至少有50万人罹患此病。
1826年英国殖民者入侵非洲时发生本病,535名殖民军在两个月中死亡115人。
1851年巴西首都里约热内卢开始流行此瘟疫,造成至少2.3万人死亡。
1883年巴拿马运河开凿第一期工程,因黄热病严重流行而迫使工程停顿。
1940年以前,黄热病在非洲同样是使大量人员死亡的主要瘟疫。
20世纪后,黄热病开始在中、南美洲及非洲形成地方性流行。30年代末,黄热病毒减毒活疫苗17D株研制成功,被广泛用于流行地区的预防接种,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但在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由于人们降低了对黄热病的警惕,导致1958到1959年在扎伊尔和苏丹相继出现黄热病暴发流行。
1960到1962年在埃塞俄比亚又发生严重大流行,100万人口中约10%感染此病,造成3万人死亡。
‘瘟神’之七:军营中的魔影——战争伤寒
提起斑疹伤寒,很多人不会陌生。被称为“露营伤寒”或是“战争伤寒”。
有两个病种:
其中一种为流行性斑疹伤寒,是由立克次体所致的急性传染病。经体虱传播,以冬春季为多。
另一种为地方性斑疹伤寒,是由于摩氏立克次体感染所致,以鼠及鼠蚤为媒介,以夏秋季为多。
地方性者比流行性者病情较轻。
患者表现为寒战、高热、剧烈头痛、肌肉疼痛及压痛,尤以腓肠肌明显,颜面潮红 、眼球结膜充血 ,精神神经症状如失眠、耳鸣、狂躁,甚至昏迷。潜伏期为5到21天,多为 10到12天。
得不到及时治疗,伤寒会影响患者的血液循环,造成斑点坏疽、肺炎和肾功能衰竭,最终将导致精神错乱、昏迷甚至心力衰竭。
1489年,西班牙军队围攻摩尔人的大本营格拉纳达,不料,一场斑疹伤寒就在这时爆发了,导致西班牙军队由25000人骤减为8000人。
1812年,拿破仑率领57万大军直奔俄国,本以为胜券在握。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俄国冬季的酷烈严寒。士兵们拥挤在一起,不能洗澡和换洗衣物,导致体虱滋生。慢慢的开始有人病倒,其中很大一部分士兵死于斑疹伤寒。
等法军回国时,只剩了3万多人。
在1917年10月俄国“十月革命”前后,俄国斑疹伤寒严重流行,约300万人死亡。
前文中提及的罗马帝国第三次大瘟疫,有学者猜测为‘埃博拉病毒’作祟,也有学者称,那次瘟疫的始作俑者就是斑疹伤寒。
‘瘟神’之八:十九世纪的尘埃——世界性狂乱
霍乱是由霍乱弧菌所引起的。
临床上出现剧烈泻吐,严重脱水,致使血浆容量明显减少,体内盐分缺乏,血液浓缩,出现循环衰竭。由于剧烈泻吐,电解质丢失、缺钾缺钠、肌肉痉挛、酸中毒等甚至发生休克及急性肾衰竭。
印度恒河三角洲的自然条件有利于霍乱弧菌的繁殖,该病菌主要通过水传播,而人们前往恒河的宗教朝圣活动将霍乱传播到外部。不过,当时的朝圣者主要是步行,疾病传播的速度和范围都受到限制。
进入19世纪之后,欧亚大陆的交通贸易日益频繁,人们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霍乱也就这样被迅速传播开来。
从1817年到1896年共有数次大规模的暴发,范围从印度扩展到亚洲其他地方和欧洲,又进一步殃及非洲和美洲,造成了全球性的灾难。
1817年,第一次霍乱大爆发,从印度首先传到阿拉伯地区,又被传到非洲和地中海沿岸。
1826年出现第二次大流行,此时霍乱已经抵达阿富汗和俄罗斯,紧跟着又扩散到整个欧洲;在第三大流行中,它漂洋过海到达北美。
1923年,仅仅百余年间,其传播范围不断扩展,给人类造成的损失难以计算,单印度因霍乱死亡的人就超过了3800万。
1961年,霍乱又开始了一次大流行。这次首先起于印度尼西亚,然后传到亚洲其他国家和欧洲。
1970年又进入非洲,百年不见霍乱踪影的非洲从此深受其害。
1991年,霍乱开始袭击拉丁美洲,一年之内就造成40万人感染,4000人死亡。
1993年,仍有78个国家报告存在霍乱,在霍乱流行的高峰时期,每年全球都会有20万人死于霍乱。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2001年非洲霍乱患者占了全球的94%,至今,一些非洲国家,霍乱仍未得到有效的控制。
在霍乱发生第一次全球大流行的时候,就从国外传入了我国,近130年间,我国的霍乱大小流行就不下百次,其中比较严重且有记载的就有60次以上。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加强了国境卫生检疫和传染病管理,并大力开展爱国卫生运动,使得古典型霍乱迅速从中国大地上消失。
‘瘟神’之九:超越战争的魔鬼——西班牙大流感
流行性感冒简称流感,是一种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感染,具有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的特性。
主要通过空气中的飞沫、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或与被污染物品的接触传播。
说起感冒,人们已经司空见惯。自从出现了抗生素药物以来,已经是无关紧要的疾病。但流感却是个特例,绝对不应该被忽视。
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西班牙大流感带来的启示。
西班牙大流感起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从1918年至1920年,总共流行了三次。随着战争硝烟的扩散,逐步在世界范围内流行。
造成的危害极大,几乎感染了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口,短短两年内,死亡人数在2500万至1亿之间。
西班牙流感一旦发作,患者常见当场高烧,脸色瞬间铁青,外带大量咳血。某些患者的病情发展速度极快,发病后短短的几小时就死亡。根本来不及救治。
可见其恐怖程度不亚于欧洲黑死病和天花。
实际上,西班牙大流感这个称谓是不严谨的。西班牙人争取了一百多年,才洗脱了这个侮辱性的流行病称谓。
那场大流感的零号病人其实来自于美国本土军营,后来随着支援欧洲战场,输送的士兵将病毒带向了欧洲。
但为什么这场流感被命名为西班牙流感?
因为在一战期间,所有的参战国实行严苛的新闻管制,所有不利于前线士气的信息都不被允许报道。当时被忽视的流感,更不允许被称为战区瘟疫。
只有西班牙为战争中立国,国内的媒体环境较为宽松。流感的情况迅速发展,西班牙有八百万人被感染,连国王都没有幸免。
西班牙媒体争相报道,无形中造成了流感病毒起源于西班牙的假象。全球媒体的跟进报道,更加扭曲了病毒的真实来源。
反观当下,新冠病毒来源未明的情况下,美国擅自将病毒称为‘武汉病毒’、‘中国病毒’,乃至‘亚洲病毒’,是极为不负责任的。
跟当时的西班牙流感命名情景何其相似?
西班牙大流感是美国人造的孽,这是后世不争的事实。而他们却并不重视那场流感,反而将脏水泼到了西班牙身上。这种行径不可谓不恶心卑鄙。
跟当今的新冠病毒类似,由于一战时期西方世界的忽视和隐瞒,导致流感病毒从美国开始,流向欧洲,最终酿成了世界性的灾难。
病毒在战场上肆虐,导致交战双方的医疗体系迅速崩溃。各国因流感的死亡人数激增,兵员匮乏,无形中提前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尽管如此,美国和西方世界依然在掩盖事实,表示流感并不是大问题。而其国内的普通民众则深受其害。
仅仅在1918年的10月份,就有20万美国人死去。欧洲的死亡人数超过了百万,而亚洲也身受荼毒,日本死亡人数近40万人。而印度则是死亡最为惨重的国家,约有1500万人因流感死去。
总体死亡人数比第一次世界大战还要多。
直到1920年,这场灾难才逐渐平息。
结语:
数千年来,自从人类步入农耕时代,就一直在与瘟疫做斗争。无疑,每一次都遭受了惨重的代价。然而,我们的文明依然传承了下来,而且愈发璀璨。
华夏文明延续数千年,炎黄子孙历经磨难,从来没有被真正打倒过。
这离不开先祖的智慧和不屈的意志,使他们从大自然的优胜劣汰中存活了下来,成为了值得我们敬畏的根之所在。
没有人不畏惧瘟疫,新冠病毒如怒涛反复,但总有一群人站在了前线,替我们顶住了残酷的风暴。
在此,向所有无畏的医务工作者致敬。同时,也向政府的高效决策致敬。
总有一天,新冠疫情会成为历史。等我们再次回顾时,可能会有更多的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