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了解历史相关的知识,就被灌注着历史惊人的相似性之类的论断,但是总感觉历史的这种特点离我们太过遥远,没能有真实的体会。
随着年岁的积累,经历过的社会现实和了解到的历史事实逐渐增多,越来越感觉人类社会在不同的地方重复着类似的事情。可能会有科学的解释,认为是社会发展在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地区之间的客观反馈。比如载重能力、稳定性较好的二八大杠,从机械化逐渐普及、不再需要人力运送超重货物的中国农村落幕后,仍在朝鲜、非洲的阔野上转动着,带起一片尘土;比如日韩淘汰的小轿车、公共汽车,又被柬埔寨的二手车贩子卖到了本地市场,带着朝鲜文字的中巴车瞬间把人拉回到韩国电影中场景;再比如睡觉前都要压在枕头下的连着电线的线控电灯开关,还在西藏的某些农村使用着,这种早就因生活习惯的变化而被遗忘的儿时记忆,就这样无比真实地摆在自己的眼前,让人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时光旅行错觉。如果非要去探索社会现状的科学解释,就会让历史变得枯燥、复杂,不如直观认知来得简单、痛快。
将被限制在高端写字楼里的职场白领,跟资本主义萌芽阶段从家庭作坊走向原始工厂的纺纱工人做对比,其实没有太大意义。让电脑前的文员进入印度的古吉拉特邦纺纱工厂,或者让十九世纪曼彻斯特的织布工人参观谷歌的办公室,相信他们不会有任何记忆上的关联。能让人有真实的时空错乱感觉的对比,才更有意思。
前些天看了一个纪录片,《停电之城》,拍的是拥有300万人口的城市坎普尔,因为电力严重短缺,偷电行为屡禁不止的问题。简陋的生活环境、错乱的电线排布、紧缺的电力供应,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是小时候,经历过太多次,炎炎夏日,看得正精彩的电视剧,突然因为停电而中断了画面,一直发出嗡嗡声的吊扇。转速也随着慢了下来,直到最终停止转动,留给自己的只有短暂的无助和持续的燥热,以及更加清晰的知了声。
时常地,也会发生因为用电负荷过重,导致村头变压器着火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觉得电线着火是一件无解的危险现象,但村里的电工总能将其恢复正常,好像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电线杆上烟熏的痕迹,和新旧差异明显的零件,记录着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对于电工处理的过程,倒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肯定的是没有纪录片中印度人民直接用水浇火的随意,脑子里只剩下电工斜挎着保护装备的剪影。
电力短缺也算是以前落后的中国社会的一个标志性符号,能够将这种形成为记忆的场景,再次真实地展现在人的面前,确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奇妙体验。对于纪录片中居民偷电、搭电的行为,倒没什么真实经历,但看弹幕上说,曾经的我们,也会有很多偷电的现象,不知道有没有纪录片中呈现的印度的普遍和自然。
世界的神奇之处,就是总有什么地方,重现着自己曾经经历过却早已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的场景。生活中,总能够发现世界的神奇,这也是生活值得热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