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谁是我

2016.12.01

如果时光有起源和尽头的话,我是谁而谁又会是我?这是我以前经常会问的问题,如今它还在我的疑惑中,一直没有答案,也一直在寻找着答案。时光似乎没有源头也找不到尽头,始终在循环绕圈,没有跳针没有断链没有歇息,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的起源和尽头都只是一个女孩,以及“一个女孩应该拥有两样东西---她自己和她的梦想”。

今天不谈理想,谈你、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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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你

HI扎着小辫子的你,从相片上看,要不是妈妈告诉我那就是我,你就像邻家的小女孩,笑容甜美,眼睛纯净,身形单薄。我对你已经非常陌生,甚至好多更是一无所知了,记忆如此零星和珍贵,却也遗忘得飞快,这不免令人黯然惆怅。

我好想抱抱你,回到那时蓝蓝的天、纯纯的水、静静的岁月里和爱笑爱闹的你,安静地对话。

那时你和比你大两岁的姐姐随着爸爸到外地上小学,你最想念并依赖的妈妈和奶奶在乡下,这让你的安全系统发生了紊乱,自动开启防备系统。

你把自己武装了起来,窜出所有的条框,灵思巧动,不拘常态。你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大大的能量和勇敢的念头,你爬树潜水打架逃课冒险,这一切就是你血液里的平常。屁股后面总能揪出几条追随的尾巴,外表平静内心狂野,你是女孩却长着男孩的性格,家里排行第四,家有俩姐姐一个哥哥,本来你是被认为男孩才生下来的,生出来发现是女孩,就在各种生命可有可无的调侃下长大。

一个生命被寄予厚望地出来,失望地被动养育,想想应该哭上几回。你当时真正理解这层意思的时候,已经刀枪不入,谁也伤不了你了,只有你伤人的份。给父母带来了很多的烦恼,没少操心。可是养着长着,父母逐渐发现你的好,后对你怜爱不已--这是后话。

你左脚脚后跟的那块伤疤,就是几个月大时,哭闹过狠蹬伤后留下来的,你那么死倔干嘛?

你膝盖上无数的疤痕,就是太小而父母不在偷学自行车摔了无数次留下的,你那么勇敢坚韧干嘛?

你头上的一块伤疤,是哥哥看你哭闹不止,在一个大雨天,拿着一个大火钳,把你追到庭院,滑倒磕破头的留下的伤疤。你那时候害怕吗?

你右脚脚踝处,靠近大动脉的地方,有一个伤疤,是拿刀玩耍时不小心失手砸到的,你把爸爸脸色吓白你记得吗?

你那时玩橡皮筋,比人高几个头的橡皮筋扯得老高了,你玩命一样超越一个又一个同伴,伤了痛了,回来不敢告诉爸妈,至今落下了腰病,你知道痛吗?

你右脚底的一块豆粒大的伤疤,是你走路跑跑跳跳,一脚踩到了爸爸同事随手丢弃的烟头上烫伤的,你那么急干嘛?

你那年暑假,因为太过思念,自己一个人,转了两趟车,花了一天的时间,回到有妈妈和奶奶在的乡下,你记得最初的那份害怕吗?

你很勇敢,但经历过害怕,甚至孤独。

对,那时的你,很多时候也会感觉寂寞孤独,也会坐在无人看管的家里数着同样寂寞的星星,呼吸着同样寂寞的空气。甚至,跟姐姐吵过一架以后,也会孤独好一阵。爸爸理解不了你,姐姐看不懂你,你说不出的委屈寂寞。只好把头埋在了爸爸为你们订阅的各种杂志中。记得有少年文艺、科幻世界等等。很长一段时间你做梦都梦到外星人拖着长长的尾巴来抓你,心砰砰地醒来。

动的时候很疯狂,静的时候很令人费解——你记得妈妈这样评价了你。每年寒暑假回乡下,是妈妈奶奶细腻的爱,把你从故作坚强的武装里拉回到撒娇的女孩本色。

你一路受伤一路安然成长,你的梦想是在爱的滋养下长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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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

人生是由一段又一段的路组成的。我如今走到了这一段,跟最初的我已然脱胎换骨。这让我想起了蚕,在退蛹过后的细致光滑。

最初的我,急匆匆,那么着急地长大。总想一步走到最美的时光,现在回头想想,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最美的时光,我就在最美的时光里错过了最美的心情,也在各种抱怨失望里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生活跌入到一个连呼吸都觉得急促的时光里,上班、带娃、研修、家里家外、人情冷暖,琐碎的日子劈头盖脑地临盆一浇,把勇敢的我呛出梨花带雨,带个孩子要找妈妈的怀抱。

那段日子,白天感受不到太阳,黑夜里看不到繁星,极力奔跑,眼看着一个个拐弯,就是拐不过去。除了孩子带给我母性的圣心,我都是一头汗水一头雾水地前行,在看不清轻重缓急的状态里,呼吸急促,日复一日地。

我带着孩子慢慢长大,孩子带着我慢慢成长。

等我意识到,自己就像抽了条的风,哪怕只是细细的一道身影,也非常渴望在天空自由地飞舞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别急,也记得告诉孩子,我爱他!

我学会了慢慢来。

首先脱下穿了十多年的细高跟职业装,从烦扰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抽身而出,回到平静的一呼一吸,这让我在日夜轰鸣着车流喘息的都市里听到了自己身体的声音,回到了生命对身边万物的好奇。这样的好奇心,从小就有,可惜在长大的过程中把它丢失了。

心平静了下来,日子就能过得简单,人简单就容易知足,人知足,做任何事情都觉得有赚头,在“无用”的事情上获取最好的报酬。

我穿上平底鞋,有时也穿上运动鞋。看孩、看山、看水、看世界,喜欢脖子上挂个相机拍花拍树拍影拍天空,同时也拍心情。偶尔,出去旅游,写一些关于心情的小文章。学着----看眼,眼是绿水横。看眉,眉是青山聚----这样的生活。

当然,生活有起伏,我也有起伏。这时,我会停下脚步,等乌云慢慢飘散。

不急,做些无用的事情,等以后的她慢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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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她

我想你一定知道,以后的她就是你和我的合体,少不了你也少不了我。

我来问问你:你想她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像你一样勇敢坚韧?还是像我一样心平气和?或是我们都不熟悉的可能?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过来问我:以后的她,会像我一样喜欢笑吗?

我竟然忘记最初的你是那么喜欢笑,那么招人喜欢。我当然希望以后的她也依然爱笑,依然招人喜欢。为了以后的她,我要找回你自己,把你抱紧不放下。

你的勇敢坚韧一定是她暮年时刻的一脉气血,我的心平气和一定是她睿智目光的一汪清泉。

或许,那时候,我们就会明白,谁是我,我是谁了。不管时光去了哪里,明白自己是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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