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杀
怎么定义杀戮，这是个问题
在夜色与阴影的双重地带
一个善者的车轮来不及反应
你，机敏却来不及装死的负鼠
不知轮子不是狗，或猎鹰
可怜使不上癫痫样绝技
因为内疚，我在十字路口U转
回到那段路面，希望你已逃脱..
摇下车窗，你的尖嘴与身体僵硬不动
你为何要做这趟夜旅，死亡之旅
刚翻完垃圾箱，还是身怀六甲行动迟缓
我条件反射地想到诗人艾略特
这只著名的老负鼠，智商迥然
高翥于北美负鼠的中位数
面对薇薇安多年的癫狂与神经质
装死或漠然，恐怕是艾略特的护身符
无意中杀死一只有袋小动物
无意中新冠病毒杀死80万美国人
这里面的道德伦理有点烧脑
战争，股市，瘟疫，种族歧视
和路杀，踩死蚂蚁，核心区别何在
昨儿看见，OJ辛普森彻底自由了
不禁想起二十几年前那桩公案
电视机前看辩护律师侃侃而谈
证明有无罪，始终比罪行更重要
没人在意，良心是否在现场
（2021.12.15）
在州立公园散步
没有预设动机，冲动是自发的
可以陪玩的人越来越少
一座孤岛奔驰在乡村小路
两侧绿野，波涛静止无语
和翠海相依为命的牛马
此刻的关系，等同每一天关系
不象人类，需要不断改变环境
满足肉身与精神分叉而行
防止焦虑吞没机体野性
有些是你渴望的，草甸，大海，白色围栏
更多的是离别，飓风，洪水棺椁
又譬如来无影去无望的疫情
密布的空中绳套，命运之手
操纵病毒指令在暗处狞笑，笃定
从四面八方随时甩来，好象飞钓
这时你可能，做姜子牙垂钩下的盲鱼
也或许成功逃秦，鲁滨逊漂流...
黄昏中来到这片异域桃源
巨大的橡树群在路边运气，等待着什么
它们和湖里的鳄鱼一样古老
守望星月下虫鸣交响，与云山相视
被水上幽居的淡黄色荷花婉约过
真怀念那一波波冷香，有初恋之光羞涩
曾经也清新过，抚摸过林子里的过客
白帽庄园主，哼着爵士调的奴隶，退伍老兵
此时却再无，那些游丝般的往日踪迹
荷叶凋零，破碎前的绝望，上苍听见否
惟见水杉下一群群野鸭游曳
断断续续的幽鸣，抵抗虚无包围
它们不知海德格尔的“此在”
以及向死而生，只是挥发本能欢娱
夜幕四合，晚霞退成一条红线
还来不及给大地的新娘绾上发辫
小径越来越黑，好莱坞惊悚片场景
但你不想此时哪怕成为演员
何况无情人在侧，输送大力丸
好吧，伊索尔德和特里斯坦的爱之歌
假装此时喝退了恐惧，俘虏了寂寞芳心
劈开眼前森林变成的迷宫，露气氤氲
所幸对此地熟谙，不需地图和手机导航
所以更无须“阿里阿德涅线团”
爱的诱惑总是伴随冒险
冲出重围的帕里斯，还是背叛了她
但幸福感未必只是甜蜜无虞
哲学家说，困境健全人格心智
还能怎样，进与退，都需要个说法
有些人选择撞南墙，为理想，或身后名
有些人迂回自洽，毕竟短暂的失棋
不过是人生十九路中的一着
没路的时候，转身，思考，和缪斯调情
（2121.12.14）
你曾身着红色喇叭裤
从文联的楼梯，踢踏而下
两面战旗向羞涩的情人宣战
一双修腿分解着杜尚女子
款款妖娆，白雪凌空吹乱
那一刻初遇你的哥们鬓发
喇叭口里，当时正播放一首诗
也许是写哈尔滨中央大街
也许，是你刚从影院出来
那首奠定叙事诗风的灵感
一如庞德在地铁看到湿花意象
或林逋捉住了，千秋暗香浮动
不，... 那是你的“不系之舟”
在航行之初偶然锁住了
岸上小桉树枝头的，悸动 -
滑过他看到的俊朗面庞
裹在一团，西风下枫色蔓延
尔后展开了，数十年燃烧…
直到去年你们的聚宴
他头上缠着纱布条，陪你喝酒
笑说他被砸破的头皮流血
不碍事，不碍事，仿佛是他
卖的“元正”苹果甘甜，只咬下一口
友谊的小船依旧稳在松花江
倾听，初春开冰时的窸窸窣窣
我对这一切，永波，都没意见
除了多年前那条骨灰级牛仔裤
是否更该搅动一泓秋水 ...
虽然命运让它变形为
海明威笔下的斗牛红布
召唤出一座，白色敬亭山
（2021.12.13 于休斯敦）
梅花
如果灵魂可以离体，珍藏
选一株放鹤亭边的老梅
开谢历史清词，诗人留香
不妨进入那朵似花非花
不必恐惧，肉身消弭的一天
甚至红羊之劫剥夺了瑞雪
如果，可以钻进神奇曲泡
足以抵御黑洞引力的崩塌
隐身一束，北风吹折之绿萼
如孕育过浪漫与神力的金枝
维纳斯引领埃涅阿斯寻父的明灯
穿过宇宙黑森林，安全抵达
纵然伊离去得决绝
我也和冷香分别太久
在记忆的方舟，脆弱花心
还会流淌月光一瞥，见证
那一瓣瓣，吹落又长回
无视生的逆流，爱的断章
（孤山梅雨 辛丑冬日）
杳辰诗兄周年祭
致门另一侧
你穿过一生只能打开一次的门
成为游曳永恒的星光
身影散落成无数记忆分子
七色，通感，适合节日点缀
吸附于门的红尘一侧
散发松针青芬到梅花冷香
还有石头质地的坚硬
曾被诗词打磨过，塑形过
里面布满山川足迹迤逦
停留过你的凝视，和谁的眷恋
当红枫又燃遍原野，碧霄
冬之霜寒再次扣门
我，还不敢破门随行
惟遣四季相思排闼而入...
（孤山梅雨 辛丑冬日 12/7/21）
明孝陵的腊梅
我去的时候暗香如潮
好像一头撞进了初恋
从天而降，封住了觉醒
潮水下泡涨的白骨
厚重讲究的墓碑冰冷
多么有幸，躺在永恒的春水旖旎
深深浅浅的梦幻
冲刷着浅浅深深的往事
红墙斑驳，花色鹅黄
是谁守望着谁的高贵
不可言说的真理，因缘起落
偶然走进的这座梅花山
它的存在和消长
早就发生过，并且还在继续发生
散章
(七)
早餐是两片微微烤焦的吐司
抹上红色野莓酱，浅绿色牛油果
仿佛吃下了印象派与文明本身
想想牛油果在墨西哥的田野成长史
曾经照耀它的阳光落在金字塔上
玛雅人的汗水铸就了此刻记忆
记忆，俨然成了瘟疫之年的远行客
虽然生命本是一条时间之链
串起各种瞬间与远期回忆
窗外新筑的篱笆散发着木质清新
转眼就画上了橡树影子斑驳
那种抽象无序，对比挡不住的
暗夜和黎明一阵阵野猫叫春
有诸多让春色立竿见影之法宝
譬如寒冬间隙吹来一阵南风熏然
宣纸和原野便长出了雍容白牡丹
原来白色可以如此高贵，丰腴
当白色在笔墨形态与厚薄中流淌
“东京梦华录”里的迷楼一瞥
控制意识和目光的是什么
存在的坚不可摧，抑或文明蛇脚
叶子铿然飘落阳光下的草丛
心律一样的湖波，书写着生死节拍
星条旗与孤星旗并列蓝天下舞动
看不见的梅花每天都在故国盛开
人生是妥协，或袒露事物之本质?
僵硬是艺术和诗歌的大敌
冰冻却可成为美丽的冬日盛宴
一对形而上与形儿下的变形关系
屏幕上的松花江，一条巨大平整冰毯
盖着一个诗人的词语奔马暗流
北方的休渔期，南方的游园惊梦…
南迦巴瓦峰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
流云拂腰的金顶
浮出深蓝的冰山
真相总是稍纵即逝
它也无言如格桑花
敢于置身最雄阔的画幅
美的代价无人知晓
那致命碰撞的完美造型
无数疼痛后的无意识
是你想摆脱空灵中的寂寞
还是遥望你的那些眼神
或是对视中的天人合一
假如我们能换位
你去看看撕裂的红尘
我将飞升云端之冰冷
重新选择也不过如此?
(孤山梅雨 庚子仲秋)
自然法则
从一个轨道偶然甩入另一个
你还在同样的引力系统
作为行星，被绕着运动是本能
何况你会享受巨怪中心的安排
按部就班，成为天体滑轮队员
从子宫的黑暗，到消失的黑暗
费解的是途中风景欣赏，所谓意义
你可以做各种杂技动作
艺术性，科技性，作死型的
兴之所至时，来个奥运双人滑
擦出火花会碰出些流星碎片
飞到北极冰盖，或巴黎左岸
萨特说意志仍然可以选择...
但常常，雪拥蓝关马不前
(孤山梅雨 庚子仲秋)
夜游
过去的一切失去了光彩
若有似无，蝉衣剥落
新的风景尚在地平线下
不知升起又一个闹剧，或悲剧
你走在玻璃栈桥上
两端是变形柔软的悬崖
后面那座，不断溃烂的记忆
前方嶙峋，原始森林山怪猿鸣
就在这一刻，涅槃闯入
欢乐和痛苦同时抽身
仿佛抓住了真空的平静
不再失去或得到的时间停止
一如同学摄下的金秋珠峰
白雪娇裹，俯视8844米下之苍生
观庚子钱塘秋潮
垂怜心灵的压抑
超度亡魂之不舍
借壳引力上市秋水滚滚
选定金风明月之际怒吼
青史源源而来，翻覆狂潮古今
浪的意志此刻与人不谋而合
悲鸣与欢乐，难辨因果
象不由自主的青春，登楼长啸
是无法回头的衰老，曳魂再生
我在万里之外扑向浪尖
回归故乡海潮的呼唤
一同卷起梦想，碎裂虚幻和实在
倒在一线潮的幽香，梅花之变形
转世成无数拍岸飞溅
抹去等待的苦涩
慢板
突然万物静默如归
内在的沉稳执棒交响
杂乱无章排成简约
树叶析出一生的黄金
飞向时间之外的此在
谁还关心股市金价起落
庆祝解脱，作为树的绑定责任
突然，自由不再是个伪命题
淋浴时分最宜沉思
小隐大隐何如心隐
水声屏蔽了城郭喧哗
淅淅沥沥，同步脑电波起舞
肥皂泡沫裹紧青丝变白
你被允许走向湖心亭
赏雪，吹梅，闻桂
带着许多不在场的春夏秋冬
到了这个年纪，你和梦与忧伤和解
晚餐华丽，早餐随意，或者反过来
到了这个年龄，山水星空更是知己
但你仍然需要某些人，或痴念谁
生命，一件痛苦与欢乐织就的旗袍
穿与不穿由不得呼吸或躯体本身
突然，中秋的明月只是一个星球
雪白的芦苇也只是简单的芦苇
表哥的菜地
一藤七个冬瓜，每个二十多斤提坦
一地绿油油鸡毛菜，秋光如洗
没有疫情与红尘的不可收拾
谁说上帝死了，魔都的伊甸园
创世开启又一个后现代版本
无需蛇之诱惑，和原罪上身
少许金风与蜜蜂的复调变奏
引领秋色下绿野仙踪
种菜是一场静谧会心的恋爱
叶子根茎明白汗水的激情
你翻地松土灌水，它们无声歌唱
阳光慷慨，而奇迹只需一点叶绿素
它们生气时再央求些许肥料
绝望时也不报复，只低调枯萎而别
如果你想念它们，就撒一把种子
它们会在雨中站成你喜欢的姿态
秋天的某些身份
有时候，你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雏菊不只是一种花或草
爱也神形难摹，忽表忽里，如梦似雨
有时候菊香走成心型，偶然春光乍泄
匍匐成蛋糕上的欲望，羞涩，执着
海边客栈的灯火闪烁间
偶然的侍奉暗合了意外结局
因为站对了地方，因为命运关照
一痕秋水演绎成沧海奔腾
就象奇点必然爆炸出一个宇宙
火光熄灭时，问时间有没停止
发生过的一切是否曾经存在
但别离的煎熬中，睡着永恒的清香
只需要一种安排，某种呼唤
美会从记忆复活，放大，款款走来
致星云上的诗人：永平大哥
那里轻盈透明
肉身的累赘，已归还尘土
你盘踞云絮蒲团
入定每天静修
如你在冰城和金陵
无视红尘多年的，围追堵截
那里小径的两边
种满梅花山的暗香
没有深夜魅影左右夹击
前方通向永恒，后面洒满
记忆的鲜花
背景噪音为零，隐隐飘忽
莫愁湖的桨子
拍打时空江湖
那不是梦，你舣舟上岸
携三弟登临阅江楼
俯瞰滔滔江水也无法
折戟沉沙棠棣之花
你的武功拳脚，曾是他
童年定心丸
你见证了炼狱
所以会看到但丁的天堂
而多年的困窘与漂泊
令你一夜成为诗人
不是拜伦名动天下的惊蛰
诗于你，是庄生蝴蝶
是梭罗瓦尔登湖的四季交替
是修炼的，别样招式
上苍如此慷慨，同时赋予
你和三弟血缘的亲近，和诗情
可你却在大雪纷飞之际单飞
留下参商相望的扼腕之痛
我看见，此刻冰冷的北方小屋
有个人在织天梯悠长
每一级，都是朝向你的
水晶剔透，摇摆在近处传来的
索菲亚教堂钟声
附身符
秋天的清空最适合你
中山公园的这个场景
台阶无人，言说孤山背景
幽亭，翠藤，记忆苔迹苍苍
在场与不在场的相遇
在这一刻断裂
而时间的链条叮当有声
香雪和樱花迎送爱的转身
喧哗与童稚在空中萦绕
雨天的告别，永恒的回归
你在原地不动
我转山转水的圆心
起点与终点之合一
爱你月光下，最新的款式
没有你的世界是如此不同
虽然景物的光彩继续保持唯美
鲜花的构造也不停止物理奇迹
我还散步，在秋天如春夏的季节
习惯孤旅中的沉思被雁声叫断
也被春梦摄取，违背生理极限
既没有，一夜成为虚无主义的俘虏
也没失去时间流逝的敏感
但海德格尔突然不枯燥了
通向未知的恐惧正在消融
我是离你更近了一点而笃定
还是永不相见的无望让人放弃什么
在向死而生的余生
我多了一个思念的内置驿站
那时你总如影随形，如鸥可招
性动态王国
开始是一片空气，纯净透明
然后魔棒引入神秘旋律
搅拌，发酵，变奏
于是群山幽林和大海
围成一圈雄性激素的猎场
林仙母鹿美人鱼坠入极乐丘壑
然后密密麻麻的小精灵咏叹无休
然后，没有任何通知和允许
衰老因子理应外合
阴谋把树精变成美杜莎
渐渐地，周围雄性气味淡化再淡化
所有的帅哥一夜成了隐身人
空气复回纯净，骚动摁入迷宫
当你通上政治的电流
这种状态是不知不觉的
天空的蓝，风月的狂
都不能让你屏蔽
遍布人们之间的政治电场
要么你蜕变成不导电材料
要么你加入永恒的电流之泳
无性别的电流，却有左右物性
一如你是左撇子或是右利者
哪种姿态下的书写更优美
取决于左撇子还是右电流
在那一刻的魅惑和功率谁更大
譬如在同学群突然搬出致命电椅
前尘今生的缘分又如何
有人说过，个性化是原罪
无论代议民主，审美民主
你最终得归属某一股强电流
休管它杀死情人或老友
一次次佐证亚里士多德的断言
致来自纽约石溪的密电码
一只蛋糕偶然充当了脸书
蛋糕上的诗句联通了南北孤心
姑娘，我们因没尝那只蛋糕而相识
因漂泊之舟遇到同一个贵人
江南，游子，诗歌，是共同的名片
就象梅花命定等待白雪飘下
时近中秋，月光也许压不住疫情
远方的青眼压住了德克萨斯的悲伤
鳄鱼湖中低鸣沉稳，柠檬黄的残荷
散发出凋零前最后的冷香
空气中传来朱丽叶的台词，你的身影
人生有多少一见钟情，诗，或人?
今夜，从老干妈冰淇淋出发
秋分之晚退去了热带暴风雨
用什么陪伴长夜的延伸
时间缰绳细而寂寞，折不断的材料
倩谁澄清天下，黎明到来之前
舀一小勺老干妈辣酱
混搭两块香草冰激凌洁白
顿时从佛罗斯特的林中叉路
引我游历至艾略特四重奏
燃烧的伯顿在味蕾牵动神经末梢
世界是个症状杂烩的疯人院
金字招牌可任意题写分院是甚
律法和习俗决定文明与疯癫的界线
究竟怎样的原罪召唤，或细胞
冲动数目，分身天才常人与癫狂
再嚼一块提拉米苏蛋糕
陷入记忆与视网膜成像错乱
看到普鲁斯特从斯万家过来
登岸湖心亭，拍肩蜜斯特张岱:
来，让我们侃晕古今风流人物
汇聚塞纳河八卦，舞动苏白二堤
经年的快板复调交替
在此气节突然过度到神秘慢板
象原野金黄色稻谷亲吻星空
枯叶滑落悬崖，下面汹涌着
皇家蓝波涛碎裂复回归
这令人向往而瑟瑟之铜管轰鸣
樟树
你的枝叶茂盛与华盖轩昂
就是原罪，假如你散落在白杨林
那些白皮上的眼睛掀起针的海洋
你绿色的活力在刺痛中游弋
年轻的猎人说，你影响景观统一
你不属于这片森林地貌
他要用M 16 步枪对准你
射断你粗壮的躯干，平息白杨愤怒
我记得他的祖先也曾经
成功清扫过这片土地上的原始树种
他们称之为野蛮质地的大树
而你樟树，质地太好却不散发白光
你分享了太阳公正的普照
让猎人生气，没有照在被选的树干
暴雨
很多事就这么措手不及
前戏短于反射弧抵达感受器一瞬
远光召唤乌云，无端撕裂半空
一道水墙便万丈落下
山顶湖泊在沉睡中接受鞭打
好像久远舞池，你眼中的火花
从时间起点指挥一场旋风
雨墙蓦然移回苔墙，月光沙沙
呓语攀升，踮起脚尖
浑不知墙那侧邻居被迫聆听
不知当事情需要搁浅时
苍波会再次宁静，仙踪无迹
恰如劈峰泻湖后的雨魔
扬长而去
谜团
现实好比起伏的山峦
从峰顶往下，一脚就会踏空
机体总不让人持续正反馈
金风玉露背后藏着什么
大戏之后卷来秋凉，让你中庸
乌有之乡突然仍来一颗石头
你不知是偶然，还是被瞄准
想起了邮件炸弹惊恐
神鬼不知地震撼过山川信箱
疯狂世界，扭曲的人性有无极限
我们习惯谎言就象置身隐喻
互相诠释，有时精致如诗
多羡慕后院野草的浅意识
它们绿得理直气壮，枯时无须整容
不会哭泣，或蓦然不知所措
也不参与人文地理学之群舞
闻罗杰.彭罗斯荣获物理诺奖
曾在意识的迷宫邂逅
你说那是一张全息图
局部降解无法遗世独立，重组
谁会赐予人类阿里阿德涅线团
成为侥幸突围的忒修斯
同样，爱情魔力抵御不了
黑洞的致命诱惑
虽然总有一人陪我坐在
事件视界的边缘过
某天应可无悔跳入撕裂中心
贡献一缕星际青烟
祝贺你开启了一个奇点之门
异于天堂和地狱之门的门中之门
这现代神话的遥远水晶宫殿
常派引力波敲打地球上的
楚宫与白宫，冬宫与少女峰
奢侈- 有感吟友群京师雅聚
这不是味蕾的盛宴
是年年生长的诗缘
调出每一道佳肴别致
鱼会飞，汤会和声
伴奏小青的京剧清唱
我听出牡丹泼墨，燕山剑舞
红叶，银杏，秋海棠画幅凭空
鹰飞倒仰长城迤逦，冰雪锁不住
历史与记忆奔腾如瀑布
当钢琴飘过大海，谁在击键
低吟社交距离下的抗疫舞美
新式网格中大脑同步化
哦，自由的癫痫，自由的选择
金色与蓝天，为何意义出现了分身
❤红湖
年轻时你是枝头滴落的梅花
淹没在初潮的油画点击笔触
月光倾泻银色的精灵，从不返回
中年时你是和梅菲斯特的交易
疲惫的夜浪，欲望的默渊
维持一波又一波体面的春潮
老年时你收集人生的皱纹
收集尚存一息的血管流动
随时准备最后一次能量转换
你一直是朱红色，虽然基调是蓝
有时你忽蓝忽红，如蝉嘶忽明忽暗
当岸上的风景正从正午走向晚暮
很久以前我就下了车
从水灵灵的江南出发
向一个不知所终的归宿
漂泊成了目的本身
置身不同的光里，只要有影子
光的对错由上帝决定
走向魅力之光也许端赖修行
还是交给生物钟的铃声指向
辨别路西法和天使的奥秘
恒在决定论与量子论间晦涩
女权是好的，如果在左岸
波伏娃遇见花神咖啡店的萨特
向右转，看见桑菲尔德林荫道上
坐着简爱瞎了的罗切斯特
抑或那火眼金睛的尤物沙乐美
一巴掌拍远尼采著名鞭子
走着走着，影子成了自己
自我，不知不觉卡在正午
如德克萨斯灼热的阳光
仿佛让正午无限延长
光，自我，和影子，博弈在继续
而嬉戏尚未停止...让列车开远好了
我们都是逆旅的乘客, 你在快车道
我还在透明的山谷静舟
️露台清荷
当世界越来越不亭亭玉立
森林与湖丘雾隔重重
当秋的凄紧从早春时已然出发
修长的你俩，从一盆沧浪之水
站成异乡的微型曲苑风荷
斜倚朱栏，从宋人的翠绿山水画
一直看到俄亥俄街景一角
背朝着我，面也朝向我
就象美的正反面
象旧日西湖边，两道青春之光
阳光婀娜了抽丝粉瓣
秋色通透了绿盖肌理
真想折断这支暗香
夹入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有所思
检点开过赏过的花儿
有些消失了，陈香间或暗夜
造访，有些保持在凋敝之美
如西风残照下的古迹，枯树画风
还有干扰自我判断的心有余悸
那些始终不明真相的初始
美与毒共生，激流惯性成洪水
成为俘虏也是宿命的棋局之一
谁来过，谁看过，谁被征服过?
转身的擅长与告别一样，需要演习
适应，麻木，经验的量子方始雨打芭蕉
江南雨巷的水灵，温泉关的决绝一跃
淑女和魔性必须同在基因库存在
当音乐穿过玻璃门，时间流泪，意境待评
不妨慢镜头一下风中良马鬃毛飞舞
过滤掉完美的独裁暴风雨
塌陷的巴特侬神庙仍然是艺术
精致的祭坛，则将成为被席卷的巴士底狱
2021-01-30 舞蝶制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