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落笔，感觉生疏了许多，今天是周日，外面阳光极好，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个周末得以闲下来欣赏一下明媚的阳光，于是约上胖子出去走走。
搭乘了两站地铁到杭发厂，胖子指给我看一面陡峭山崖，就是北干山。
其实说它是山真的是有些抬举了，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个由泥土堆积而成的土坡，无论是从气势上、意境上都有些寒酸，我与胖子找了一条小路上山。
小路的入口很隐蔽，藏在一家农舍背后，路上人不多，蜿蜒着隐入层层叠叠的树木丛中不见尽头。
小路两旁尽是枯黄的落叶，零碎着躺在土壤里，静候时光将其腐蚀，从树干上伸出来的枝桠也是光秃秃的，外表显得很干，仿佛稍稍触碰一下就会化作碎片，胖子有一些伤感，他说他最不喜欢秋天，感觉万物凋零，南方尚且好一些，北方家乡这个时候已经是毫无生机了。我开玩笑地回他说这都是为了来年的大爆发，他摇摇头。
我看着漫山遍野的树木，突然也感觉出来一股孤独。
秋天的确是萧瑟的季节，我虽然与胖子开玩笑否认，可内心其实也是赞成的，在这本该生机盎然的山野中，却只有偶然从缝隙里倾洒进来的几缕阳光能给人刹那温暖。
胖子是过来拍照的，可是走了这么久相机仍旧放在包里没拿出来，也难怪，两侧都是疲惫低落的老树，说不出美，更是毫无意境，耳畔传来远处建筑工地的声响，没有鸟语花香，仿佛死寂的世界。
一路上山，没有中途停留，甚至都没有休息片刻，直至看见山顶的纪念碑时才松了口气。
山的确很矮，从最高点望过去都没有能够体会到哪种居高临下的满足感，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还有许多新建的工程，尘土飞扬至天际，喧嚣弥漫至穹宇。
胖子掏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后来摇头说都被树挡着了。
其实树是好的，夕阳也是好的，建筑也是好的，天空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混合在一起就变得这样不和谐。
这边靠近萧山机场，一架架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恍惚间以为是从太阳驶出来，划过天空，淡淡如生命中的过客，不曾告别，甚至不曾开始。
我们坐在纪念碑前广场的台阶上，两个小孩子正在追逐嬉戏，我望着他们，时间仿若顷刻回到了童年，我当时也是如此，散发出的都是朝气蓬勃，而如今我早就过了可以随心所欲发泄自己情绪的年纪，我与许多人一样正在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个城市。
停留了片刻我们继续向前走，去了另外两个山头，景色差别并不是很大，只是从白昼走到了黄昏，夕阳西下，红彤彤地燃烧了半片天空，背着光我看见一切建筑都成了黑色，天地间只有那一轮明亮，唯一能够与它遥相呼应的就是北干山，树木虽然老迈，此刻却显得那般遒劲，那些被拉长的身影像时光长河里的流行，笔直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横贯了我的整场梦，梦醒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山脚，依旧是走那条小路，只是道路两侧不是腐叶而是鲜花绿被，伸出手感受阳光明媚，老树郁郁葱葱，耳畔莺语蝉鸣，一派祥和景色。
北干山经历了那么多次春夏秋冬甚至朝代更替，送走一批批暮年老迈者，又迎来一批批青春年少者，世事浮沉对他来说太过寻常，处之淡然。
傍晚的天气很冷，寒风冻得我们直跺脚，浑身的关节感觉都有些僵硬，却迟迟没有到达地铁站，街边店铺里的人们千姿百态，思索将来哪一个会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