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谈谈490（2018/10/10）
今天两个班都开始讲《兰亭集序》，一个班讲完了，一个班没有讲完。这篇课文，两节课是可以讲完的。这篇课文的情感脉络很清晰，学生可以轻易找出。但是让他们去文中找对应项，就有点费事了。因为我是以将课文内容为主的，就要求学生先对课文内容有所理解，而不是猜测。学生对于“乐”还是找得比较好的，概括得也好。把兰亭的天气、景色、人物、事件、心情都概括了出来。但是这里面的高妙，学生没能体会得到。我引导学生去关注这次集会的境界，和这里面体现的生命大自在，学生找到了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这样的句子，以及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兰亭集成为千古文人雅集的最高典范，恐怕也是因为其中的意境阔大和生命自在吧。
可是生命真的是大自在么？这一段学生找到比较勉强，因为这个和他们的生命体验不符合，不在他们的年龄能体会的范围内。古文的学习，就是在生命体验上和学生离得比较远。但是我们不需要让学生体会，冉阿让的内心也是离学生比较远的，学生只要能够理解和知晓作者的内心就可以了。只会体会，我但愿他们这一生都不要有机会去体会，因为真的能体会必然是经历了人生比较多的挫折和磨难的。
第二段，主要向标的其实就是两点：快乐短暂，生命有限。但是这次阅读，我突然注意到了两句话：情随事迁，修短随化。这两个词分别对应上面两点。而且这两句话里面居然都有一个字：“随”。随，从也。快乐会随着时间变化，生命会随着造化结束，这都是生命的限制和束缚。
在生命之上有一个永恒的无常在主宰，这也是魏晋人生命意识觉醒的体现。而一死生，齐彭殇之类的谈玄说理，其实是在逃避这种生命的大痛苦。战国的乱世让庄子体味到自由的无限宝贵，因而有了对绝对自由的向往，魏晋的乱世，也让王羲之感到了生命的无常——虽然有暂时的欢乐，可是在那个乱世中，这一切随时都会湮灭。怎么办呢？作者也没有提出办法，只是记录下时人的诗句，给后来者稍作宽慰，给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也给自己稍作宽慰。这一点上，学生读出了一点旷达的味道。我倒是觉得，在这一点上，王羲之比苏轼诚实，魏晋人还是敢于直面生命的虚妄的，没有故作轻松潇洒，而是把实实在在的悲痛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恐怕也是《兰亭集序》感人至深的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