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龄的女人

周末,把女儿送回曲靖一星期,两年来,也是女儿第一次离开爸妈!临别前,怕小家伙哭闹,设想了好多哄她的台词,结果只说了一句“宝宝听话,妈妈要回去上班”她就跟我拜拜了,其他的全没用上,搞得我有些讪讪,于是就只好安心地走了。
两年里,这趟列车坐了无数次,但每次都是女儿在,一会儿要陪她走走,一会儿要带她上厕所、一会要吃东西,每一次,似乎都无暇顾及路旁的风景。
终于,独自一人坐在返昆的列车上,没有孩子的吵闹,也不想和旁人搭腔,闭上双眼又很难入睡,索性睁大眼睛看看风景,这条路,从工作至今走了十年,早些年,路旁种植了大片大片的非洲菊,一到夏天,满山遍野绚烂无比,明媚的阳光照在上面,虽然闻不到花香,但令人心醉,一如少女时代的爱情,灿烂而美好。
如今,大片的花海变成了田野或荒山,一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绿色,也不再那么讨人喜欢,我也失去了观赏的兴趣。忽然听到旁边的人说要回家收稻子,这才猛然想起已经入秋了,日子过的好快!在昆明住了10年,已经不太适应曲靖的天气,回去两天,觉得风好大,穿着短袖裙的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忽然,有些伤感,觉得自己老了,身体会越来越差,希望也越来越少 。
不远处,一对小情侣在相互喂吃板栗,男的把剥了壳的栗子仁放在手心,然后仔细挑选一个最好的放进女孩嘴里,女的报以深情的一瞥,相互对望后,男孩子满足地看着,等待女孩咽下,又低下头,精心挑选下一枚……
我突然记起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说的话: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想到这个,我不由得一笑,这个女孩,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一抹蚊子血!
这样想着,等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这样的话语,让那些心存美好的小青年多失望啊!还好,我没说出口,也没对她造成伤害;眼前的一幕,很多女人在年轻时都经历过,只是,走进婚姻,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开始承担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养家糊口的重任,没有时间也没有青春可以大肆挥霍了!因为婚姻,让女人变得琐碎而现实。
心底不由得升起无限感慨,这个年龄的女人,有点悲哀,在生活的磨砺中,学会了理智,尽管很多时候心里有委屈,没人哄你,但要把好心情和爱留给孩子,于是,每当委屈的时候,抬起湿润的眼看看天空,念念从前某个人对你的好,想想那些美好的往日时光,一切就平静了,继续哄孩子吃饭、睡觉,继续唱着令人愉悦的摇篮曲。
这个年龄的女人,需要爱,别人给予多少,会回报更多,如果没有,也不强求;这个年龄的女人,会尤其记得父母的辛苦、朋友的帮助,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会感激帮助过我们的人,宽容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会一遍一遍听着黄小琥的《爱没那么简单》,不断告诫自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尽管这种平静让她们觉得乏味和不安。
这个年龄的女人,眼角已经开始爬上皱纹,但多了许多自信和淡定,曾经娇弱的变得坚强,曾经坚强的更加强悍,即使偶尔的脆弱,也是放在心里,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只有在午夜梦回,或寂静深夜里,独自梳理、独自品味。
想到这些,有些自怜,有些悲凉,一大早和同事们讨论新的婚姻法,觉得这样的法律,简直就是一部男人法,有点愤愤,但只能愤愤!昆明的初秋有了些寒意,希望和我一样的姐妹们,在为家庭、为孩子付出的同时,多关心关心自己,天凉了,请珍重加衣……
6年后,2岁的女儿已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愤愤中,女人工作变得更加积极主动,内心变得更加坚强、淡定,以前的辛苦随着孩子的长大已渐渐淡忘,每当和朋友闲聊,女人都会说: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生孩子这件事。
有时候,我们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心走到了尽头。再深的绝望,总有结束的时候。鼓起勇气昂然向前,或许机遇就在下一秒。几米说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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