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似雪,在城墙上倔强的起舞。城外,是数名杀气腾腾的将士。舞毕,从城墙翩翩而下,凄美而又绚丽。将士们只是麻木的睁着眼,看着从城墙落下的女子,并无任何波澜。她被血染成血红,妖艳的红。过了许久,几名将士上前,将她拉上担架,扔在一旁的乱葬岗。
她还未死,睁着可怖的双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泠若,我定会杀了你!上穷碧落下至黄泉!!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她,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身体的痛苦已经渐渐变淡了,她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一名书生经过这里。离乱葬岗还有数千米时,一股令人胆寒的怨气让他微微撇眉,引他前去。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名红衣女子躺在乱尸之中,或者说,一名白衣女子!身下,身上,是数以百计的蚊虫,毒物啃噬着她。只有她赤红的双瞳提醒着人们,她还未死。他眯起眼,好一个危险的女子。他微微勾起嘴角。
掀起沉重的眼皮,浑身上下都在疼,一种直入心扉的疼。阳光有些刺眼,她微眯着眼,看清了眼前人。这是一名看似文弱的书生,但他身上的气场让她心生畏惧,穿一身粗布衣,干净的面相,双瞳炯炯有神,笑起来竟还有两个酒窝。他说:姑娘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耗费了我多少药材?快些起来,莫要赖床了。她想说什么,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无奈的摊手,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那你继续躺着吧,我去给你采点药。她看着他走远又闭上沉重的眼睛,身上揪心的疼痛让她想起了不堪的过往。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眼中的恨意竟让人无法直视。
她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慢慢恢复。她问他:你是谁?声音沙哑,像地狱中冲出的魔鬼。他冲她笑,大大的两个酒窝。傅曦!
时间很快过去了,她可以小小的下地走动。偶尔还帮傅曦研磨。她一直都很疑惑,傅曦是怎么把一个将死之人从死亡边缘生生拉了回来。她没问。
伤好后, 她问傅曦哪里有至毒至狠的修炼方法。傅曦告诉她,悠然谷。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只收女子,前去拜师的,没几个活着的,即使活着的,不是伤便是残。他看到她眼中盛放的光芒。有种灼人的刺痛,他说,我陪你去。
悠然谷谷主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被她不由自主的吸了去。丢了魂魄为她誓死效命。她薄唇轻启:你们是谁要来拜师?声音犹如一股清泉直入人心,任谁也对她没有了敌意。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丝毫不为她所动:是我。
悠然谷主眯起眼,对着傅曦哼了一声:怪不得,不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悠然谷拜师!她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这个小脸,你叫什么名字?安乐,平安喜乐。她面无表情的答,这并不是她本来的名字,是他送给她的。哈哈哈,好一个平安喜乐,熬的过,就留下来。扔下两本书消失不见。
悠然谷规矩,欲入谷之人,之前必须没有任何法力,没有任何师派。到谷后清潭洗尽污浊之气,摘赤焰兽之角,方可入谷悠然。
安乐走进悠然林,这是一个很大的树林,没有任何动物,只有蓬勃的植物。有毒的植物有很多,有的,竟然自成毒阵。直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清香,她寻着香味走去,这是一片死地。方圆十里,草木全部凋零,安静的可怕。每走一步,就有更强烈的香气袭来。迷惑着你,让你不由自主的向它走去。果真是清谭,没有一丝杂色,清澈见底,毫无生物。安乐呆呆向它走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脚尖碰到水面,谭水立马变成了血红色,身体的疼痛让梦璃忽然醒了过来。潭水似要吸干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半个时辰不到,谭水由红变为蓝色。梦璃感到身体要被撕裂了,躲不开,逃不掉,只得生生忍着。又过一会儿,潭水变成了黄色,散发着妖艳的香,很舒服,似乎前一秒撕裂的疼痛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还有虹儿。他看到父亲为母亲别上发簪,看到虹儿在院中和小狸嬉闹。他又看到父亲被绑在院中,母亲被一群禽兽不如的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看到虹儿抱着小狸躺在院中,身下是大片的血迹,看到自己被数名侍卫欺辱,看到泠若在一旁娇笑。
双眼猛地睁开,瞳已变成赤红。黄色的潭水在一旁翻滚。潭水变成了绿色,她看到自己的皮肤变得娇嫩异常,忽然觉得身体酥软,使不上一点力气。傅曦匆匆赶来,看到躺在潭边的女子,一头泼墨的发,娇嫩的肤,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走过去,把自己的长袍披在她赤裸的身上。还好,还来得及。最可怕的,不是潭水,是经潭水后的赤焰兽。
他就这样抱着她,等着赤焰兽到来。很快,天边传来一声长啸,安乐猛的睁眼,看到傅曦抱着她,不由得红了脸颊:你怎么在这里?声音竟是娇媚异常。她一惊,随即了然。傅曦看着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情不自禁的向着那红唇靠了过去。安乐一惊,猛然推开他,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赤焰兽已到眼前,傅曦迎上去,趁人之虚的小东西罢了。 很轻易的把赤焰兽头上的角拿了下来,抱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安乐,返回住处。
谷主看着傅曦,眼神明显不善。倒也不错,为我留了个完整的弟子。又转向安乐:明日,你就随我修炼吧,不过,宫主,还是不要跟着了吧。傅曦很自然的接话:那是自然,小生也有要事处理,就在这儿拜别谷主吧, 还望谷主,好生照看安乐。谷主拂袖而去。
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她转头也看着傅曦,离别,在所难免。傅曦默默她的头,你要乖乖听话,七年后,我再来接你回家。随即把一枚骨戒递给安乐。拿着它,时刻想我。安乐呆看着骨戒,片刻回神,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傅曦的影子。顿时感觉凉意袭来,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厅中的谷主靠着大红的座椅,摆弄着丹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