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赠空欢喜
文/小黄花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不自禁地心生怜悯:这位大姐或妇人比我想象的艰辛。
司机李叔叔,帮扶这她坐上轮椅,推着进了屋。她的行李并不多:一个背包,包括她的轮椅。
每天我进门,是看不见她身影的。一室的佛语低吟,伴着她喃喃的默念的声音,床头她有一台小型磁带机,老古董了。她诵经的速度是缓缓的,抄的经书是工工整整的,她手上的佛珠是光滑油亮的。想必她是一个信仰坚定的,讲理性的女子吧。由于行动的不便,她在床上的时间偏多。
见过她做菜,缓慢有序。我想她会是一个料理很好的妻子——刀工了得,东北方的面食拿手。我们偶尔也在饭桌上遇见,我称呼她作“大姐”。她在北方很少吃到南方的蔬菜例如,空心菜,红薯苗等,她会说:红薯苗在她家乡,是给猪吃的,她那里只要红薯。
嗯 ——
天色已晚,小区的路灯的昏黄的光透过窗帘,懒懒散散的撒在屋里,还有余温。房门开着,她躺在床上,面头朝着客厅,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人各自在黄黄的灯光下,影子绰绰,各自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捧着一杯水,问她,她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来这呢?”我问。
她缓缓地翻了个身,由平躺换成侧躺,面对着我。神色并不遮掩,说:
“来见朋友的。”
“我知道这件事,知道你要来,他有跟我打过招呼。”我接话。
她抿嘴一笑,幽幽的眼神向我投来,她并不意外我知道些什么。
“可他都不亲自接你,都过了好几天了,也不来见你。不委屈吗?”
在我问出这句话时,她还是一脸笑意,不知意味。我想她的心情应该是沉重的。
她谈她十八年前的一场车祸,失去所有的噩梦,谈她同我一样年纪时谈的恋爱,谈她在网上的残疾人群认识了他,和他聊了什么。所以就来见他了。
“他说他挺忙的,我能照顾自己。"
已到晚九点半,夜已深,小区的声音松松散散,很懒,隔壁中学下课铃声伴着学生吵闹的声音,听着会让人嫌弃。
有一天,她等的他来了,吃了一碗他煮的面条,但相对无语。她想不到的是,这将是他们最后在一起吃的一餐饭。他再也没来见过她。
“你是委屈的吧。"我实在是反复思量安慰她,却也不知所措。
“他也不方便,煮着面条手都抖。他也和我说过,他要上班,他的不方便,他的情况也不容易。他不懂怎么表达,说话也不利索。"她点点头,情绪尽量善解人意却有难掩心有冤。
“我和他没有缘分吧!”
后来,她回到了北方,他没有来送她。
我手机收到大姐的消息,道谢。
何谈道谢,也许这也就是大姐和我的一点缘吧!
而她和他的缘,没有欢迎的初见,没有送别。
她也曾少女美丽,经过困顿无助,仍然期待一份安然的生活和一个伴。只是她遇到了,不是对的人,赠她空欢喜。
大姐再也没有和我联络。
日子,愈来愈过得快,人会愈走愈远。
祝福这位大姐,依然怀着期待。
愿生活和世界,莫赠空欢喜。
文 by 小黄花
排版 by 青少女巡逻队
图片 by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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