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维也纳的音乐界可谓群星灿烂——李斯特让听众热血沸腾,“魔鬼小提琴家”帕格尼尼颠倒众生,塔尔贝格能让钢琴歌唱;“音乐诗人”肖邦的忧郁气质与李斯特的大气磅礴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在这时,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子登上了维也纳的乐坛,连续举办了数场钢琴独奏音乐会,专门演奏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她那完美的技巧,秀丽的容貌和略带羞怯的少女风姿,一下子征服了维也纳的听众。要知道,维也纳人的音乐素养极高,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位天才少女名叫克拉拉(1819年9月13日—1896年5月20日),就是日后的舒曼夫人。对西方古典音乐略有所知的中国人大概都知道罗伯特.舒曼。
罗伯特.舒曼(1810—1856),19世纪德国伟大的作曲家、音乐评论家。
舒曼从小热爱音乐和文学。16岁遵母意进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19岁时在一次听到小提琴大师帕格尼尼的演奏后大受刺激,于是投奔名师维克老师(即后来的岳父)门下学习钢琴,就在这时,多情的舒曼对维克的女儿——年仅9岁的克拉拉一见钟情。
那时的克拉拉在钢琴演奏方面的声望远超舒曼,她12岁便在布商大厦公开表演,之后就以天才少女钢琴家扬名乐坛。
克拉拉曾得到彪罗、门德尔松、肖邦、李斯特等人的高度赞赏,奥地利皇帝还授予她“皇家和帝国室内乐大师”,这是奥地利历史上第一次把这一荣誉赐予一名青少年、女性和新教徒。
舒曼起初与克拉拉结成了兄妹般的友谊。他们在钢琴上弹四手连弹,做有趣的音乐游戏,一起读书、郊游,舒曼还给她讲离奇的故事。舒曼每写出新钢琴小品,就由克拉拉试奏。随着年龄的增长,克拉拉与舒曼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友谊变成了爱情。
这时的克拉拉16岁,已经是颇具才华的青年钢琴家了。维克先生觉察到女儿的感情变化,不禁勃然大怒,他禁止女儿与舒曼有同学之外的任何感情。
维克粗暴地干涉女儿的爱情还有一个说不出来的原因,舒曼在两年的时间里每天练琴长达7小时,而且自作聪明的借机械装置扩张指间的距离,使右手受伤,从而永远失去成为钢琴演奏家的可能,不得已他开始走上创作和音乐评论的道路。
在维克的眼里,作曲家是个很没有保障的职业,多少有才华的作曲家,甚至是公认的大师往往一生贫困潦倒。
维克不愿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一个待成名的作曲家。这位固执的德国老头挖空心思拆散年轻的一对,他带着女儿离开莱比锡,不准他们会面,禁止他们通信,甚至不准克拉拉弹舒曼写的曲子。舒曼这时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和音乐评论家了,他还创办了《新音乐杂志》,对改变当时陈腐的音乐空气,促进浪漫艺术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即使如此,维克依然阻止两人的恋情。这位严父许多棒打鸳鸯的轶事可以从两人的书信中窥得一斑。
有一次,克拉拉在德累斯顿演出,舒曼偷偷跑去与她见了一面,维克知道后立即宣布,他们要是再敢见面,就要用手枪干掉舒曼。
这件事在当时的音乐界几乎成了一桩丑闻。当时的欧洲已经历过启蒙运动,如此粗暴地干涉年轻人的爱情会被认为是极不道德的。
维克带克拉拉到巴黎演出时,肖邦对此事表示了不满,维克的好友李斯特竟宣布与之绝交,抗议他的暴行,在莱比锡的门德尔松也向舒曼表示了同情。
舒曼的《儿时即景》套曲正是这个阶段的作品,其中包括《梦幻曲》。舒曼在给克拉拉的信里曾写道:“记得有一回你对我说:‘有时在你面前我真像个孩子。’无论是不是这句话的影响,总之,我突然有了灵感,即席写了30首有趣的小品。”
克拉拉对于舒曼的爱是坚定的。她最终和情郎一起与父亲对簿公堂。
舒曼和克拉拉不得不以法律手段捍卫自身的婚姻自由。于是把克拉拉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告上了法庭。在经过了长达11个月的马拉松式的法律诉讼之后,舒曼终于打赢了官司,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二人婚后更是恩爱有加获得了爱情事业双丰收。
克拉拉对于舒曼音乐才华的理解和支持无疑激发了这位音乐天才的创作热情。新婚的第一年间,舒曼就写出了约130首歌曲,这一年被称作他的歌曲之年。然而其生命的蜡烛也被加速燃烧了。他的创作包括用拜伦、歌德等浪漫主义大师以及莎士比亚的诗歌谱写的歌曲,舒曼把一些歌曲还组合成了套曲,如著名的《诗人之恋》和《妇女的爱情和生活》。
同一年,他还将26首艺术歌曲汇集成一份献给爱妻克拉拉的新婚礼物,标题为《桃金娘》(桃金娘是新郎在结婚当天要送给新娘的一种花),并特地安排在1840年9月12日和克拉拉的结婚当天出版这本歌集,献词上写着“罗伯特·舒曼献给他亲爱的妻子”,其中最著名的一首当属《奉献》。
1843年赴莱比锡音乐学院任教。1844~1850年,移居德雷斯顿继续从事作曲和指挥。后因精神疾病日趋严重在1854年跳入莱茵河自杀未遂,两年后逝世于精神病院,享年四十七岁。
舒曼去世后克拉拉独自抚养孩子,并且到世界各地演奏爱人舒曼的作品。这一时期舒曼的学生,一个叫勃拉姆斯的作曲家,疯狂地追求他的师母克拉拉,但是都未能打动克拉拉,克拉拉经受住了勃拉姆斯的追求,直到死克拉拉也没有再婚。想想当下一些见异思迁的俊男靓女们,在看到了克拉拉守身如玉,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后有何感想。
当然我们也要对那个执着的追求者勃拉姆斯充满敬意,尽管克拉拉拒绝了他的一次次求爱,但是他却心甘情愿地不离不弃地悉心照顾自己的师母兼梦中情人克拉拉。为了获得克拉拉的芳心勃拉姆斯甚至终身未婚,在克拉拉去世后他也追随她而去。算是给这段旷世奇恋增添了不少的让人回味无穷的色彩。
舒曼去世后,克拉拉为了抚养孩子还清债务,重新开始巡回演出,然后在此后的四十年里,直到逝世,她没有再婚,也没有再作曲,尽管她不乏追求者,其中就包括勃拉姆斯。
在波恩的一个小公墓里,安葬着这两个杰出音乐家的灵魂,他们的书信文件陈列在波恩故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