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的实习,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今,就这么波澜不起的、毫无征兆的结束了,甚至都来不及细细品味,就到了掰着指头数着回家的日子了。
细细回味这三个月,恍如一场梦幻,依稀记得火车冲出沙海,望着眼前的这片绿洲,我的眼睛里是怎样的迷惘与彷徨。眨眼间,又要从这里启程,穿过一个又一个沙海,启程的日子,眼睛里当是依恋与不舍了吧,我似乎恋上了这块相识不久的土地,恋上了在这块土地上穿过我的记忆的人们,还有他们的、我们的故事。
也许是生在黄河边的缘故吧,我对河流有一种执拗的向往,总是认为一座城市他就应该有一条河流从中间穿过,就像刘家峡一样,就像兰州一样。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失魂落魄,似乎无所依靠,直到,我从地图上找到了那条叫喀普斯浪的河,虽然没有亲临其畔,却也心下稍安。
或许是怀念,或许是习惯,我总想找寻到那条河,静静地坐在河边,听河风,听杨柳,听水里的波澜,就像,我曾在黄河边那样。直到,某个午后,百无聊赖的我在“水上公园”漫步时,就那么平淡的、毫无准备的与她相遇,没有河风,只有燥热的太阳,没有杨柳,只有哗哗作响的胡杨,甚至,没有水,只有干涸的河床。我朝她招手,她默然,我想骂她是个骗子,她也默然,最终,我向她挥手,作别河底那几块嶙峋的石头,她依旧默然。
怀揣的支援边疆的臆想,我来到这座喀普斯浪河畔的小城,三个月的打磨,却是边疆支援了我。就要走了,似乎听到载我们返回的火车在戈壁上鸣笛的声音,因着前段时间的懒散,堆了一大堆的事物临别时要处理,整日的忙碌着,再没空去看一眼喀普斯浪河,只是偷闲去了趟水上公园——或许忙是借口吧,喀河与公园只有几步之遥——在那里吹湖风,听着胡杨被吹的沙沙作响,驾一叶扁舟,划破湖面荡漾的碧波,有人告诉我,水上公园其实也叫喀普斯浪河公园,我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终究,还是在喀普斯浪河水边。
留在这里的日子只有三天了,我听说,喀普斯浪河水丰了。
扶摇
乙未年五月初一于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