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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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汀静静地躺着,秋日的夕阳从窗外走进屋子盖住他带着泪痕的脸。母亲敲响了房门:“二柱~二柱啊!”

刘汀应是被声音惊动,睫毛抖了抖睁开了眼,擦擦眼泪起身打开了房门。

“吃饭啦。”她望着儿子眼中的泪光语气温柔而悲戚。她伸出手拍了拍刘汀的肩,刘汀嘴中“嗯”了一声便向饭桌走去。

母亲又看上了《一站到底》,她喊着:“二柱,这题你晓得不?”刘汀只管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并不做声。母亲见状便也不再出声,晚饭在静默中进行。刘汀吃完了饭,放下碗筷便又要进房,母亲开口了:“今天的事……”

“知道啦~”刘汀不耐烦地就要关上房门。

“有些事,你还小。反正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母亲说着。

刘汀已关上了门,声音从门后幽幽地传出,显得很遥远:“嗯,我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母亲听到儿子的话语表情不自然起来,肩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慌忙用手搓了搓脸,吁出一口长气。待情绪平复,她收拾好碗筷又向儿子房间关切地说着:“作业不要忘了。”

房间里的人默不作声,她只好尴尬地转身回到厨房刷洗碗筷了。

刘汀坐在书桌前正写着作业,下午妇女与警察的嘴脸却时时出现在刘汀眼前,让他今日的作业字迹潦草,漏洞百出。

房间里的灯在今夜亮得比往常更久些,星星都隐在黑夜里,不知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刘汀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他不再去预见未来,准确地说是他对那预见的未来开始无动于衷起来。

在这日的一节课间,刘汀在厕所遇见了王东,他知道王东又来找他麻烦了。他盯着王东的眼睛,王东走过来推了下他说着:“哟!这不偷小孩的二柱吗?”刘汀就要走:“我没有。”

王东拉住了刘汀:“警察都来了,还说啥?”

刘汀不做声了,推开王东的手,向教室走去。

课上,刘汀看见老师又抽问了自己,他急忙翻书,又停了下来把书翻回了原位,他站了起来:“我不知道。”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能知道?”老师有些生气又无奈地示意让他坐下。刘汀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听课。他觉得,不能让这诅咒再损害他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刘汀习惯了“没有未来”的生活。刘汀还是继续被王东欺凌着,刘汀也习惯了。放学他不再走那条他救过女孩的路,他开始绕远,多花半小时的时间。他更不爱说话了,在家中也只有寥寥几句,母亲对此伤心而无奈,每每夜晚在房间长吁短叹。

秋天很快就过去,冬天的冷气席卷了城镇。放学路上刘汀很是苦恼,他王东就在他的前面几米处。不知怎么,王东今天也走这条路,刘汀便离得王东远远的,他不想被他发现,不然又是一场麻烦。就要拐过街角了,刘汀瞳孔猛地一缩,脚步顿了一下便向背后飞奔而去,贴在了后方拐角处的墙壁上。

前方的街角,刹车片的尖锐摩擦声响起,人们的惊呼传来,刘汀靠在墙边听着不远处的吵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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