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听说他要来时,心里是欣喜的。而另外一层理智也反复强调着,这不可能。潜意识里也是觉得,除非脑子瓦特掉了,才会抛开家乡故土到远山远水的地方来工作。感性欣喜,理性坦然。
欢喜的,是眉稍也泛起的愉悦。室友全然是玩笑的话,无从解释。无从解释,其实也是不必解释。这世上有的人是这样的,从来保持着普通人没有的冷静和理智,条理分明。这样的或许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却有着极其可贵的真诚和正直。而这纯粹,就是再这品质里衍生而来。
几年起伏,也算是多少经历一点人情的变化莫测。所谓真心,大半也由着年少轻狂喂了狗。这般折磨,也将人与人的信任折磨的冰冷,再不愿意多接触一个,多信任一人。而与他相识多年,各自沉浮,多数崩溃的夜晚,都把极其难堪的情绪发泄于他,又借着他的智慧和沉稳,在难以渡过的压力和恐惧中艰难前行。虽然这艰难,其实是自己找的。这样多的扶持,无话不谈,成就了一份信任和安心。
而明确感知他的变化,是深入的切肤似的理解。大概是再过几年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然而言语却是无力,也觉得有的事情无从安慰,正因为语言的苍白无力不能抚慰居然变化的灵魂。这潜伏在忧郁底下的,是灭了的狂热的热情。多少还有些温热,然而温热也是冷的。我也冷的,从来都是冷的,所以彼此大概能够明白对方心里的那种无助,所以越发的有一种悲悯。他是如此理智的人,理智到我一度误解这个人是否有出柜的迹象。当他有了一点红尘男女的孤寂,我居然有些不适应。索性终归是那样一个人,在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旅游或者阅读,慢慢成为减轻的渠道。
所谓知己,大概就是不需要太多的交互就能拥有理解和信任。可惜人世间,理解都是奢求,何况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