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事的开始也许比较戏剧性,林南安第一次遇见袁冬宇的时候,是在朋友的聚会上。那时候她刚刚失恋不久,“失恋”这个词,意味着可能会颓废,难受,伤心,昏沉甚至痛哭流涕。
但林南安生来豁达,所以这种事情并没有在她身上体现出来。这个北方的妹子,注定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放荡不羁奔腾,所有哀愁幽怨跟着手中浓烈的烧刀子进入肚子,在五脏六腑徘徊,即便难受痛苦,那也是风轻云淡背后的故事。
一个不允许自己懦弱的姑娘,遇上了一个愿意把自己挡在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赶走所有哀愁痛苦的人。故事就此拉开了序幕。
谁也不知道谁开了口,只是在彼此共同好友帮助下认识了一番,象征性间寒暄了几句,礼貌的换了联系方式,成为彼此微信里的僵尸粉一个。
那时候的袁冬宇还有着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林南安还在失恋期,偶尔写一写关于军恋的故事。是的,林南安是一个军恋故事记录者,一个常常为别人的故事感动的眼泪七零八落的小姑娘。
而袁冬宇,是一个兵哥哥,是一名受人敬仰的军人。
袁冬宇休完假准备归队那天,突发奇想的对她说了一句:
“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出来送送我?”
林南安应邀的去赴约了,在她的眼里,每一个兵哥哥都是神圣不可亵渎的。他们肩扛着祖国给予的厚望,保家卫国。我们所处环境的安然无恙,安稳如泰山,都是因为有这些兵哥哥的存在。
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彼此也就是说了句:有缘再见。
02
袁冬宇突然失恋了。
那时候的林南安还在写着各种题材故事,直到在票圈无意间撞到的知道这件事情,两个人才开始有了交集。
言语的脆弱在于,你安慰别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时,别人可以理所当然的回你一句,弱水三千,我也只愿取一瓢。
看,偶尔被这样的话堵住,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样一个人,只能沉默陪他打发时间转移话题,顺带悲伤千秋一下:爱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袁冬宇明白,异地恋已经很辛苦了,何况是异地又军恋。他不能像其他人异地恋的人一样,听她说分手,手忙脚乱的跑去她的城市挽留她,她哭得声嘶力竭,吼得撕心裂肺,他也只能在电话里头安抚她。
他就像孤兽,被困在一方小天地,他出不来,她也进不去。
她不是不愿意等他,而是撑不下去。
分手似乎来得理所当然,尽管他的心疼得一直在颤啊颤。
但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它太神圣了,神圣到当我们得不到它的时候,只能妥协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放弃,让它去到更好的地方,遇见更好的人。
失恋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还是要吃要喝要睡要活着啊!林南安这样安慰他。而两个人似乎就此,开始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
袁冬宇失恋没多久,就跟着大部队去内蒙古集训。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可以借着集训上的疲倦来忘记一些耿耿于怀的事情,包括某些镌刻在脑海里的记忆。
03
林南安依旧和袁冬宇保持着联系,偶尔在微信上斗斗嘴,谈谈天,论论地。
袁冬宇给她讲在军营的一些趣事和部队集训,林南安给他讲自己的学校,兼职,遇到的人和故事。
这个世界上,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数不清,能遇上一个聊得来的人却很少。很多人都说感情间男女无纯友谊,但是这个世界上,比爱情走得长远的友情比比皆是,比爱情还要短暂的友情也可随手拈来。
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也无外乎情理法三字。然而,情却是摆在第一位的。
有段时间里,微博上很流行一个游戏,就是找一个人,给他发一句“我喜欢你”,看看对方会回你什么,这是一个承载着很多希望和惊喜的游戏,有点像愚人节的恶作剧。
成功了以后每天都会是情人节,失败了你还有一条退路假装淡定的说:
“其实我是逗你的,我在玩一个微博游戏。”
林南安给袁冬宇发了四个字,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权当一个游戏失败。
她原本已经忘记这件事了,直到再一次上线看到对方回复,对方一直询问她是不是说真的?又趁机掏心掏肺的表白一次,后来,就顺利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他一直持着观望的姿态,就怕自己忍不住沉沦下去。但是,对方突然朝他踏出了一步,他就突然想试着走完余下的九十九步。
后来的林南安再回首时,突然想到:“如果一开始我知道,后来我会这么喜欢你,喜欢的这么辛苦,那么开始的时候,我一定不会那么儿戏。”
可是,后来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04
林南安是家里的独女,有一个喜欢酗酒的父亲,一个残疾却控制欲极其强的母亲,还有一个她认为全世界最爱她,而她也最爱的人,但那个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开始明白家里的担子终究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时候的她开始变得很拼,也许她能改变自己家庭的窘境,她是这样想的。曾经做过一些傻事让家里的人对自己感到绝望,以至于差点被家人放逐,被迫放弃学业,但所有的坎自己最终都扛过来了。
把自己比喻成一个浪子,随风逐流,她说:“浪子,没有家。”
遇见袁冬宇后,林南安感觉自己终年黑暗压抑的世界,终于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光亮。这个人宠她,把她宠成一个小女孩子,把她从一个可以帮其他女生扛行李,打流氓的女汉纸宠成一个只在他面前软弱的小女人。
林南安很知足啊。你看,即便对生活再绝望,还会有人会拉着你的手说:
“嘿,你千万不要失望,就算你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了你,我仍旧会为你背弃整个世界。”
异地恋和军恋,异地恋或许还955能视频,久久见一面。但是军恋,就连上个微信视个频都很困难。常常林南安下课或兼职下班的时候,袁冬宇已经去训练了,等他训练回来的时候,林南安正在打兼职。
尽管时间很难凑在一起,常常是自己打开社交软件,给对方发一大堆想说的话和今天发生趣事,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到对方上线的时候,再给自己留一堆言。但是即便如此,两个人仍旧乐此不疲。
袁冬宇在大夏天里,熄灯后害怕被捉住躲在被窝里给她打电话,在熄灯后因为她说想看他,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偷偷打开视频,却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只能将耳机塞在耳朵里,听着手机另一头的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林南安在兼职下班的公车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吊环。
听你在笑,我也笑。我不相信天长地久,可我相信你啊。
05
书上说,谈恋爱就该经历一下异地恋,体会一下欣喜忧愁无从分享,欢笑落泪不能拥抱,隔着屏幕隔着电话隔着书信联系直到你几乎发疯,学会拒绝诱惑,学会处理一个人的时间,学会照顾自己。
也只有这样,在下一个拥抱,乃至白头偕老,你才会感恩,异地恋不只考验着对方的耐心,更是考验了自己的认真。
林南安谈了一场异地恋,但是她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身体越来越来差,耳鸣越来越严重,病痛的折磨让自己一度进入低谷期,负能量爆棚。
祸不单行的又和同学们陷入了一个诈骗案,报警,跑法院,走公安局,接受诈骗犯威胁,还要反过来安抚自己的父母。
在各方面的压力接踵而来的时候,感到孤立无援,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一个月下来竟然暴瘦十几斤。
瞒着家里,瞒着朋友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想连累任何人,不敢牵扯到他,却在和袁冬宇提分手的时候被他否决了。
这个会在训练的时候,因为她任性的要求,偷偷开着手机免提放口袋,让她听见军队里的号角声,兵哥哥训练的各种声音,以及军歌嘹亮的声音;
会在她难受不知所以时安抚她:“累了就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扛不下去了还有我”;
会在她兼职时出现事故,拿不到工资的时候,因为她一通倾诉的电话,在军营里替她打电话和人交涉,要回血汗钱。
这么纵容她,又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舍得在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放开她让她独自行走。
袁冬宇清楚的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她还陷入诈骗身负一笔债,这些事情都不会把他推得很远,只会让他更心疼,更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做到了,他甚至告诉自己父母林南安的存在。等部队休假他就会带她回家,如果她以后不愿意去他家那边,他可以来到她的身旁,陪她一起照顾她的双亲。
看,我所设想的未来里,通通都有你,所以你不要轻易把我推开。
06
林南安第一次去见袁冬宇的时候,时间很紧,她带着她的闺蜜一起,因为买不到票,又误点,还要再兜兜转转赶回学校,因为不认识路,好几次她都想放弃,最后还是咬着牙坐上去找他的列车。
袁冬宇一直给她电话细细得叮嘱她,在扣扣上给发长又详细的地址,每隔几分钟就确认一次她到那里了,给她电话,她在转车去见他的路上接了十几二十个他的电话,就怕把她给弄丢了。
你说她走路会迷路,坐车会误点会坐过头,她还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打车,怎么转车,他还不可以出去接她,万一她丢了怎么办?
“赶不上车就算了,你回去吧,到时你会赶不回学校的。”
“可是我想见你啊,就一面就好。”
尽管要见一面需要付出的代价很艰难,也许是因为想要见到对方的心太强烈了,再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见到了。
林南安不能随意进去,只能在门里那里登记等袁冬宇来领她进去,就一个小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啊,原来他就在里面,那里就是他如今生活的地方。
袁冬宇不能出去,也不能带她在军营里乱逛,只能请假带着林南安和她的闺蜜回他的宿舍,袁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林南安的闺蜜,只能好笑的努力把自己当透明人。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连个牵手拥抱都不能给对方,只能笑着假装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来掩饰各自内心的风起云涌。
两个人的空间里,还有一个林南安那个尽管缩小存在感还不能忽视的闺蜜,至少能见一面就足够了,他们彼此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准备离开的时候,袁冬宇偷偷的把在内蒙古集训时,给林南安买的手链塞给她,以及自己用子弹磨成的工艺品。他看着她笑得有些腼腆,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临出门时,林南安的闺蜜说:“嘿,你们两个站好,我帮你们拍一张。”
他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袁冬宇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林南安的身边,衬得林南安越发的娇小。林南安的个子矮,觉得这样很有压力,就玩笑般撇着嘴和袁冬宇说:
“你太高了。”
袁冬宇望着她笑了笑,又看了林南安的闺蜜一眼,最后宠溺的对她说:
“那我弯腰吧。”
笑靥如花被定格的瞬间,彼此都想过,就这样一起到白头吧。
谁也没有想过,这会成为他们唯一一张合照。而她的他,终究没有成为属于她的他。
07
泰戈尔说: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
所以爱情也要是这样,要经过种种磨难与挫折。最后留下来的,才能是算最真挚的?
恋爱中的人总喜欢互相许诺,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偏偏忘记了,天长地久有时尽,若海枯石烂,一切皆为泡沫,哪又会有我们。
袁冬宇和林南安分开后,林南安还每天在在微信群里和人各种瞎扯,每天跟平常一样,和朋友一起吃饭,上课,写字,家常家短。
她没有给袁冬宇打过电话,点开微信的时候,总想问他:“为什么要和我分开?不要拿父母那一套骗我,你明明说过带我去见你父母的。”
是的,袁冬宇和林南安分开的理由显得薄弱而尴尬,他告诉她说:
“我们分手吧,我们距离太远了,我们父母不同意。”
上一秒还说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上一分钟还缠在身边死活都不肯离去的人;明明还说父母知道她的存在,还说要带她回家见父母的人;突然用个最尴尬的借口,先开口了说了再见。
“也许他不喜欢我了。”林南安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你不能撩完我就跑啊?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不喜欢我?我那里做得不够好,其实我都可以改的。
没有哀哀欲绝,没有痛苦流涕,只是彼此显得沉默。林南安以为的无非就是他已经不喜欢她了,男欢女爱,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
分开后的十天,林南安的闺蜜生日,朋友们还笑着打趣,林南安真幸福,有个那么疼爱宠爱她的兵哥哥。只有她沉默的不说话,最后偷偷躲起来失声痛哭。
原来,所以刀枪不入,不过是表面的云淡风轻,还是会疼,不过是疼得不为人知。
08
林南安的闺蜜知道失恋已经是十几天后的事情了,她笑着对闺蜜说:
“不就是分个手,有什么好说的。”
她似乎很酷,歪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无奈的耸耸肩,佯装无奈的对着闺蜜说:
“两只脚的男人还不好找啊,我还能单身一辈子?”
她看起来很潇洒,潇洒到可以继续和别人打打闹闹,谈笑风生。直到林南安的闺蜜也分了手,她陪闺蜜出去喝酒,说好的再也不碰酒,已经很久没有碰酒的她,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喝得烂醉。
最后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对着电话另一头絮絮叨叨说一堆,最后糊里糊涂的睡过去。袁冬宇,你这个混蛋。
林南安的闺蜜看着醉后的模样,才开始明白,原先看林南安烂醉,以为是因为自己失恋而难受。却未曾发现,原来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满不在乎,她这个人啊就是这样,越是难受,越要忍着不说。
林南安的闺蜜只能拿过她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电话的另一头还没挂,仍旧在“喂喂喂”的叫个不停。
“她喝酒了。”
“喝很多吗?”
“对,非常多。该死的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骗谁呢?我不会信,她更不会信。”
那天晚上的通话,袁冬宇和林南安的闺蜜两个人都守口如瓶。不是不想让她知道,而是不能让她知道。这个人很傻,傻得天真,如果她知道原因,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把他追回来。
有人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何况一个拼命的把自己灌醉,假装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她明明听见对话那头的袁冬宇对她闺蜜说:
“我要死了。”
“你让她忘了我。”
“与其得到又突然间失去,不如现在就走得干净。”
她很想夺过电话质问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她最后只能让自己努力缩成一团,以防自己突然间哭出声来。
他不想让我知道啊,那我就,那我就假装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么?
09
第二天袁冬宇给林南安打了电话,就是这样,明明说要远离她,不给她任何希望,可是一听到她喝酒还喝得烂醉,还是忍不住会去关心她。即便她声嘶力竭的对着他吼:
“袁冬宇,我喝酒关你什么事,我喝死了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啊!我会心疼。即便袁冬宇不开口,林南安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个人这么温柔,就是舍不得她受任何的苦和伤害,可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如今伤她,伤得遍体鳞伤。
“丫头,如果我不和你说分手而是突然间消失,你会怎么样?”
“怎么消失?”
“就是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知道。”
林南安挂了电话,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中,总感觉眼睛有些酸痛。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哭又想笑。不就是生一场病嘛,有什么大不了,你不要总以为是为我好,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南安还是那个林南安,不过是他们不再联系。一个在努力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一个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命运的齿轮依旧不紧不慢的转着,这个世界上无论少了谁,时间都不会太仓促,地球不会停转,宇宙不会爆炸。可有些人没有了另一个人,构不成一个完整的灵魂。
林南安还是妥协了,活着已经那么累了,还要迫使自己带着一个面具假装若无其事的活着。她终于忍不住问袁冬宇:
“你爱我吗?”
“不爱。”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听见你对林笛说:“我快要死了”,如果我没有第二天醒来习惯性的去导聊天记录,如果我没有看见你求着林笛让她好好照顾我,让她帮助我把你忘记那些话。或许我就信了。
可是你这个骗子的说谎话的技术太不高超了,你总说我傻,我就是傻才假装自己被你给骗到。
袁冬宇最后还是被林南安磨着说出了真相了,他用一种很欢快的语气说:
“这个其实是小病,会治愈的,医生说,只要熬过三年,就能活下去。”
“你也不要等我了,忘了我。”
“我不想拖累你。”
林南安不信,她偷偷跑去查他的病情,什么熬过三年就能活下去,什么小病,都是骗人的。明明是无法治愈,预防为主。
她开始想起一些事情,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突然一个月暴瘦三十几斤,直降到一百二十六斤,那时候他还安慰她说,最近训练加重,训练太辛苦了,所以才会暴瘦。
林南安相信了他的鬼话,而他时不时就会有一次感冒发烧,而且是持续高烧。每当关心询问的时候,他总会说:我的体质就是这样,没啥大事。
林南安通通相信了。现在她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女朋友。
她从袁冬宇的战友,朋友间才了解到,原来这个人,从一开始的不敢爱,到现在的不能爱全都是因为太爱。
10
林南安以前想,他在部队当兵,只要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递交结婚的材料。
即便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分开了,那么她再等他五年就好了,只要他一到二十五岁,那么他们就可以一起携手到白头了。
她可以用三年的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能更有勇气的站在他的面前,再用两年的时间把他给追回来。可那时袁冬宇对她说:
“或许我等不了。”
开始的时候,林南安并不明白袁冬宇那句话的意思。等到一切真相都开始浮出水面之后,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陈奕迅有首歌词这样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袁冬宇不肯和她在一起,一直在将她往别处推,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林南安妥协了。
如果不能以情人的身份在你身边,那么就当朋友吧,当普通朋友。不要去想上一秒,也不要去想下一秒,就让我静静的陪在你的身旁。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就想好好的陪着你走一段路。即便下一秒死神会给你下发死亡通知,但至少这一刻,我能陪在你的身旁。
林南安又去见袁冬宇,没能进到军营里面,只能在外围隔着一个小窗,林南安给他带了书和一些吃食,他看见书兴奋的像个小孩子,而那些零食他让林南安把它们都带回去,林南安不肯,最后还是塞给了他。
隔着的那一个小窗,就像隔着心房隔着一扇门,你进不来,而我也出不去。
林南安在外面等了他一个多钟,他匆匆而至,两个人隔着一扇小窗相视而笑。有些言语也许并不需要赘述,你也能清楚的从我的眼眸里看到星光点点,看到浩瀚大海,看到我内心深处的动荡和暗涌。
见面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多分钟,仿佛眼睛一眨,光阴便飞快的走过。袁冬宇的连长来领袁冬宇回去,林南安笑着向他挥手,转身就走,而袁冬宇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眶发红。
他好像哭了啊!林南安仰起头,笑着对自己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吧,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再后来,林南安独自一个人去了沈阳了,走在沈阳的街头上,想起他穿着便服的街头照。突然觉得这座陌生的城市,带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哦,他在这里出生长大啊!
噢,他曾在这街头肆意奔跑。
啊,他还说带我来这里见他的父母……
林南安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释怀,也许是那天的沈阳日光倾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下。
她突然想起一些已经忘记的人和事,想起她和袁冬宇一起经历过的种种,那个人如何宠溺她,又如何对着她说出各种决绝的话来把她推开,她的眼眶有点发热,又骄傲的仰起头对自己说:
“但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因为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