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游学江南"系列游记的最后一篇。从7月20日晚到28日,两头坐车,中间也就一周时间,拜现代化之赐,乘着高铁,一路走过了镇江、扬州、无锡。经过的城市更多,比如在兰州、西安、定西都有过停留。要换陆放翁"细雨骑驴入剑门"的那种走法,得几年呀!
所谓"游学",是借来的说法,可以落实的是"游"字,有游记为证; "学"了没有?好像也学了。有时是主动的,有时则很被动。
我不知道无锡算几线城市,地下有地铁贯通,地上有高铁、高速与上海、南京、杭州等大城市相连,几乎是想走就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当年,大鹏徒于南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多费劲!
就在我志得意满遐思迩想的时候,学习的机会来了。
是日下午从南禅寺站乘地铁到无锡东站候车,按预定行程晚上八点到西安。一看时间还早,便在站内东游西逛,少不了去卫生间,从容地解手、洗手、洗脸,反正咱有的是时间。为了洗得爽,便把表解下来放在洗脸台上。洗完了,仪容也仔细端详了,便甩着手出来了。等意识到什么再进去的时候,表没啦。
表倒不值什么,但没了它,看时间很不方便。
好吧,操心候车。已经通知检票了。我自恃常出门,有经验,便不着急,离开车还有好几分钟呢。便从容地喝完了水,忽然听到停止检票的通知。怎么回事?!冲过检票口,乘上电梯,悠悠地升到楼上站台,我的车就在眼前,很文静地停在那儿,里边坐满了人。
怎么不开车门?难道搞错了?一对票号,没错!啊?莫非……就在我终于搞明白的那个刹那,车悠悠启动了。我摸摸脑袋,有点恍惚: 难道我是来送人的?
立即去售票处改签,今天已经没票了。但我非得走。那就先退,再买,先到南京南,再补西安北。有没有座?不知道,看你运气了。
又一次候车了,我满怀着谦恭与虔诚。天地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凡发生的都有意义。《易经》上说,"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我虽然还不明白这个事件的全部意义,但它绝不会只为让我再操练一次退补票手续那么简单。
上了车,站在车厢连接处"观自在"。
我经常赶着点儿上课、开会、赴约。迟到的事时有发生,有一回还遭到挚友的痛斥,但我并没改悔。这回也是那无数次中的一次,后果也不很严重,晚走两小时,让接站的人久等,退票还得多掏银子。
肉疼吧?活该!
我常讥讽人家近视,是看了不该看的,把眼睛看坏了。这回轮到我啦!心不在焉,该看的没看,所以,表丢啦,车掉啦,银子打了水漂啦!
有比这更亲切的学习吗?
《易》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惠能大师说: 须自见性,常行正法,是名真学。
人生无处不游学,何必着意去江南!
(《游学江南》系列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