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文/慕凉卿卿
九个月前，樊苑国上官丞相以亲女嫁与定远大将军展启培做妾，赢得与展氏联盟的机会，三成兵力握入上官家之手。
八个月前，萧晟翰倚靠封轩阁及朝中少数重臣正式宣战上官家族，两大势力阵营胶着角力，势均力敌，一时难分伯仲。
三个月前，樊苑国内情势紧张，僵持这半年以来，封轩阁损失惨重，折进去许多手下。上官易则是步步登高，朝中实力发展可谓一日千里，萧晟翰江河日下，劣势日渐显露，勉强支撑。
两个月前，封轩阁突然抽身，年仅七岁的皇太子萧凌被绞杀，心腹将臣皆被斩首，萧晟翰则对外宣布养病，实际则是被软禁于樱雪殿，樊苑国萧氏王朝名存实亡。
一个月前，封轩阁销匿于樊苑国纷乱之中，纳兰清嘉秘密率云起、苏浅雪等阁内高手启程前往泽宇国。
现下，泽宇国时处初冬之际，纳兰清嘉现身长安城内，一行在街边茶寮歇脚。
“少主，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云起先问道。
“先不要联系花秋寒，他毕竟是段宸曜的人。”纳兰清嘉犹豫着说道，“去打探一下…打探一下卿儿，她的近况，我要见她。”
“是！”
“浅雪，联系一下封轩阁在长安的据点。”清嘉又吩咐道。
“是！”
“少主！”浅雪示意清嘉看右前方。
卿儿自远处走来，言笑晏晏，神采奕奕。
“卿儿……”清嘉大喜，一声轻唤刚叫出口，就见佳人眼眸里有情意缱绻万千，却不是在看自己。 卿儿与段宸曜谈笑而过，丝毫未曾注意到茶寮里坐着的纳兰清嘉。
“少主？” 纳兰清嘉摆手压下云起后面的话，“你们各自行动吧！” 两人离去，独留清嘉一人，晃着茶杯，盯着茶水，清嘉陷入沉思。
当他收到探报说卿儿孤身前往泽宇国，他就坐不住了！当初他错手误杀佩容时，他才发觉自己见不得她痛苦伤心，他公然违抗萧晟翰旨意，秘密将卿儿护送到樊苑国边城，他不断说服自己，她那样静静呆在边城村庄里挺好，远离是非。何况，时间是治疗一切最好的伤药，他相信最后卿儿会原谅他。
可是，他未料到她会从他身侧走开，去到一个他够不到的地方。 他第一次失控，并随着上官易壮大，樊苑国萧氏大势已去，他毅然背弃萧晟翰，撤离樊苑国。他本应蛰伏一段时间，却选择拿全阁成员性命冒险，这么不顾一切地赶到她身边，只是想试图挽回她，他人生里第一次如此任性。然而，似乎还是迟了。
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见到卿儿！
拂勤堂。
“咳咳！”花秋寒进门见段宸曜专心处理中书递过来的折子，轻咳示意。
段宸曜头抬也没抬，随口问：“什么事？卿儿喊我回家吃饭了？”
花秋寒瞥过一记白眼，“没，主子你能不能有一刻先放下你家那位大小姐？”
“不能，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花秋寒伸手扶额，道：“收到探子来报，纳兰少主今早进了长安城。”
段宸曜象征性地点点头，“嗯。”
“嗯啥呀？往大了说，一个可以动摇国家政局的组织入侵帝都；往小了说，您的情敌进京和你抢人来着，给点反应啊？”
“嗯，嗯？情敌？”段宸曜放下手中的笔，严肃重申：“纳兰清嘉他当初留不住你们四个，今日依旧夺不走我的卿儿。”
花秋寒一脸黑线，如此自负，也真是没谁了。
“派人盯着他，有任何动向立刻向我汇报！”段宸曜吩咐道，继续批阅公文。
“你不是不担心吗？”花秋寒暗自好笑，他家主子典型口嫌体正直。
“国家大事还是应该上点心。”段宸曜一副理所应当，我的世界你不懂的表情。 花秋寒无语，天呐，卿儿那个妖孽真可怕，竟然把不苟言笑、严肃认真、勤勉向上的好王爷锻造成自负二逼的花痴男。
段宸曜瞟见花秋寒一脸奔溃的立在一旁，开口道：“段宸璃那边最近什么情况？”
“啊？哦，他最近可没闲着，各方走的都挺勤，有消息称他还勾搭上了上官易那老贼，我们须得早做准备。” 花秋寒见段宸曜若有所思的点头，收起玩笑，批阅文书的神情都凝重了起来，心想主子终于找到动力了！
谁知段宸曜“啪”合上最后一份折子，转转脖子，“走，回前院，吃饭！”
“诶？”
几日后。
段宸璃在城中茶楼闲坐，无意自楼上望一绿衣女子，挎着竹篮，手指冻的略微发红，一个萝卜、一棵青菜、一块蘑菇，每棵菜挑的仔细用心。时而同身旁两位姑娘谈笑，时而与小贩讨价还价。明明做着下人的活，段宸璃却仍觉得她就是主子。因为三人中唯独那女子披着狐皮披肩，衣袖、脖颈处又絮着火兔毛绒，而他在意的还不只这些。
“谯明。”他轻唤管家上前。
“爷。”
段宸璃抬手一指，道：“去请那位小姐上来喝杯茶。”
谯明抬眼一望，瞧见曾是段宸曜的暗卫花夏清，道：“她是流影王府的人？”
段宸璃露出高深莫测地笑，道：“究竟她是个什么分量，你亲自去掂量一下。”
“是。”
谯明下楼，来到卿儿面前，“不知小姐怎样称呼？”
“……”卿儿发懵，这谁啊？
谯明见卿儿不语，躬身客气道：“哈，我们爷想请小姐赏脸楼上一叙。”
卿儿一脸茫然地看向花夏清，心道他家主子谁啊，这么牛气！花夏清明了卿儿不认得璃王府的人，上前笑道：“谯明谯总管，这是我们王爷府上的贵人，今日仓促，不如改日在到贵府拜访。”
“哟！夏清姐哪里话，我们爷不过是见这位小姐清新明媚，这天又寒风乍起，不妨到楼上喝茶吃点心歇歇脚。”
感觉来人志在必得的样子，卿儿犹豫着如何拒绝，花夏清在一旁又开口，面上仍笑，眼睛里透着不容商议的坚定：“璃王向来儒雅温润，谯总管莫不要为了讨好主子，反坏了璃王的名声。”
谯明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夏清姐教导谯明谨记，只是这位小姐今日最好还是跟小的走一趟。”说着，便上手准备拉卿儿。
“佳人今日已有约。”纳兰清嘉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谯明身侧，抬手牢牢钳住谯明的手腕，略加施力，谯明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
卿儿没想到会在长安见到清嘉，惊讶地盯着他。
被清嘉握住的手腕，谯明面色不改，“哪来的野小子？”
见自家总管受挟制，呼拉从暗处走出四五人，还未动手，其中一人有所察觉，上前附耳道：“谯总管，看他腰间，是封轩阁的人，要不要先回去禀明璃爷。”
谯明扫了一眼，确实瞧见封轩阁的玉牌，又换上客气的模样，对卿儿几人道：“既然小姐今日不便，那改日再续今日之约。”说完，看了一眼纳兰清嘉，清嘉放手，护着卿儿离开了。
谯明这事没办妥，上楼请罪，“爷。”
“说吧，你掂量出了什么？”段宸璃也没怪罪，饶有兴趣地等着听谯明的讲解。
谯明详细的将方才楼下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就是这样，没想到封轩阁也来插一脚。”
“哦？突然间，有趣的事变多了！”段宸璃闪过一丝诡谲的笑，“除了查清那位小姐的身份，再派人盯着封轩阁的动向。”
“是。”
纳兰清嘉护送卿儿一段距离后，几人停了下来，卿儿让花夏清给她一点时间。两人就一直站着，身后树叶落光后剩下的光秃秃的枝干，在初冬的冷风里孤寂摇晃。
卿儿平静地望着清嘉，目光平和，良久，她先开口：“好久不见了，清嘉。”
“是啊，好久不见。”清嘉感觉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卿儿变了，没了往日的故意疏离和尖锐。
“你最近还好吗？”卿儿见他欲言又止，浅笑着打破尴尬。
“我对你的感觉…其实…”清嘉顿了顿，鼓足勇气。
“我知道。”
“你知道？”清嘉一愣，转而又尴尬地笑，继续道，“是啊，也挺明显的。可明知这样，你仍要选段宸曜吗？”
卿儿讲得很直接，“清嘉，我和你不可能。”虽然放下一切，却还是会有一点点心痛。
“是因为我杀了…佩容姨吗？”清嘉问得小心翼翼，“因为这个，你恨我？”
卿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恨你，真的。”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段宸曜难道就不争权夺位、勾心斗角？”
“因为我爱他。”卿儿嘴角微微翘着，“想和他一起生活，想每日每日见到他的那种感觉，那一刻就知道是他了。”
清嘉心伤，“够了！”
寒风又吹，卿儿抬手抹着眼泪，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就难过。明明都放下，可还是委屈地眼泪一直往下掉，匆匆转身，“保重。”
清嘉见她要走，忙道：“让我留在你身边，作为亲人。”为了留下来，他已然将作为封轩阁少主他引以为傲的自尊放到了最低。
“亲人……”卿儿脚下一滞，失神地重复着。
“姐姐！”清嘉陷入回忆，强撑着苦笑，“你不是一直玩笑让我叫你姐姐么？”
“长安城这么大，随便你留在哪儿。”侧首说罢，卿儿快步离开，花夏清和囡囡两人在一旁见势跟上。
“卿儿，你一定会原谅我。”望着卿儿离去的方向，清嘉低语，独自站在原地。
未完待续……
ps：首先很抱歉最近更新一直忽早忽晚，很不规律。可能今后一段时间都会由日更变成周更了，因为即将到来的毕业季，我要开始忙着准备毕业论文和工作的事……啊，工作还没着落，论文还没写好！所以，求各位看官不弃，等我！不要离开我～～～ʕ •ᴥ•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