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三班)教室
“张小军,你出来一下!”被叫的男孩停下手中的笔,看到班主任站在门口对他招手,示意他过去,男孩心想肯定要挨骂了,一定是那个胖子跟她告状了,唉…早知道就不偷懒了!后悔之余已经到教室门口了,老师什么事啊?小心翼翼地问道。
路上,张小军一边走一边想,老师为什么提前叫他下课回家了,而且还说最近的几天都不用上课,心里虽然为不用上学有点开心,可等下回到家妈妈问我的话,我要怎么说呢?妈妈一定不相信是老师说的,可能还会打我说我说谎。不知不觉都走村口时,张小军看见自己家聚集了好多的人,而且隐隐约约好像还听到了哭声。
看见门口挂起的灯笼,张小军心一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快跑起来穿过人群跑到大厅门口,看到妈妈动也不动躺在凉席上,两个妹妹跪在旁边分不清是鼻涕是眼泪在大哭,张小军一下扑倒在他妈妈身边嚎哭起来,妈妈你怎么了?看着妈妈纹丝不动,张小军双手用力摇着他妈妈僵硬的身体,痛哭流涕失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起…起来啊,你…你…干嘛不起来。
“小军他妈,小军他妈…”,张小军看见爸爸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跑了进来,手中的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扑通跪在妈妈面前大哭起来。边哭边搂小军和他两个妹妹对着妈妈的遗体喊道“小军他妈,你怎么走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我们的孩子还没长大还那么小,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怎么活啊”!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不知多久后,张小军看到隔壁的李婶把爸爸叫了出去,过了一会,他爸爸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还是通红的,但他妈妈被盖上了白布,不让任何人靠近,张小军和两个妹妹跪在妈妈的旁边,一直在哭。张小军隔着泪花看着躺在地上的妈妈又看看周围的一切,突然张小军不再哭了,张小军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梦,他正在梦中。
张小军记得以前也梦见过爸爸死了,第二天他跟妈妈说他的梦,妈妈跟他说如果梦见身边的人去世了,说明那个人将会走好运,因为梦是反的。他更加确信他妈妈没有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让梦醒过来,因为现在的一切都让他太痛苦了,他不能忍受梦里他妈妈死了,就算是梦里的也不能,他试图做一些让梦醒过来的动作。
张小军先闭上眼睛然后用一点力掐自己的腿,感觉到疼痛后他慢慢地睁开双眼,但看到的依旧是哭泣的妹妹和趟在盖着白布的妈妈,他心想是不是自己用太少力了,所以才还在梦里,然后他又用了全身的力气掐了刚才的那条腿,但他发现他还是在梦里。张小军的的爸爸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问张小军在干嘛,张小军跟他爸爸说这是个梦,他们在梦里,妈妈其实没有死。
张小军的爸爸没忍住又哭了起来,他摸摸张小军的头说“听话,小军,你快去你妈妈旁边跪着,给她尽点孝道”,爸爸,这不是真的,我们是在我的梦里,张小军努力向他解释着,可是无论张小军怎么说他爸爸都不信,最后厉声命令张小军好好跪着,好好陪他妈妈最后一程。等我梦醒了,我看你信不信,张小军心里想。
看着丧礼依然在继续,张小军心里想的还是是怎么样能从梦中醒过来,他想去告诉所有人,叫他们不要伤心难过,因为这是梦不是真的,但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别人都不信,他爸爸也不信。他不再难过,就算看着妈妈被钉在了棺材里面出不来了,被泥土淹盖得高高的,他也没有难过,没有哭。因为他知道这是个梦,都是假的,梦醒后妈妈还在家。
丧礼后的第三天,张小军拿着他妈妈的旧照一边摸一边嘤嘤自哭着说“妈妈,我好想你啊,我有好多天都没见过你了,我好想见你了,可是我一直都在梦里,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醒过来,妈妈我好想快点醒过来啊,好害怕醒不过来啊。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小军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他妈妈了,周围的人都说他妈妈死了,说他以后是个没妈的可怜孩子了,他开始害怕慌张,他不知道这个梦还要做多久,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过妈妈了,一个礼拜没吃过妈妈煮的饭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让梦结束,他要醒过来,他要见妈妈。
张小军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记得,以前在梦里如果失足掉进河里或者从山上掉下去,就会被惊醒,他决定用这个办法让自己醒过来。放学后,他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无人看守的鱼塘,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张小军没有犹疑反而有点开心,他确信只要他跳下去,他就会看到他妈妈了。
“小军,小军…吃饭了”,张小军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他猛的睁开眼,声音又再次传来,再次确认是他妈妈的声音。张小军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门口的龙眼树下睡着了,他妈妈正站在门口叫他回家吃饭,张小军开心得笑起来,他终于从梦中醒过来了,他终于看到妈妈了,他要把刚刚的梦告诉妈妈。
“小军他爸,小军他爸,快…快…你家小军出…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