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时候死,这是个不定数。在我灰色的人生中,总有人喜欢出来和我描绘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多姿多彩,在我面前,就好像一个傻子跟我介绍他乱涂乱画出来的作品有多值钱,心里暗讽,就差笑出声。没什么多想的,我只是没办法认同“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这种观点。我想声嘶力竭地叫他们滚,然而时间戛然而止,一瓶又一瓶的药迷惑着我,告诉我,你会开朗起来,可惜都是骗人的,我掉到深渊,手足无措。
在我的脑子里,我是个血淋淋的人,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在人群中走过,然后我“开心”地跳入水中,血在水中慢慢扩散,我沉入水底。也许溺水并没有我现在的生活那样糟糕,我甚至觉得溺水能让我安下心来,然后就是我的生命在这样安心的情况下流逝。那么说说那个“血淋淋的我”,在我变成“血淋淋的我”之前,我拿着那卑微的仅仅五毛钱的小刀,让它与我的皮肤,血管亲密接触,人们说那种感觉叫“痛”,我觉得还不如说“爽”,我有下过刀,血就慢慢的往下滑,滴到地上,我好像更加兴奋了,但是我选择的并不是动脉,如果是动脉那会怎么样呢。
我总是这样孤零零的活在这个叫“地球”的东空间里,人们称它“美丽的世界”,我就像得了色盲,我怎么看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这是种什么滋味呢?看,那边浮现出一片彩色的画面,我以为自己要摆脱掉“束缚”,好奇的往里面瞧了瞧,正是我喜欢的人和别人婚礼,两人正在拥吻,所有人开始鼓掌,见证这个叫“幸福”的画面。嘿,我还在呢。我歪了下头,跪倒下来开始发呆,眼泪早就夺眶而出,我想跑到这个彩色的画面里,可是我是灰色的,我无法融入这个画面。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自私。在我脑子里,早就把这对新人枪杀十万遍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不是你想得到的东西,你就会得到,就算你拼尽全力,你也照样得不到。不努力你怎么知道什么叫绝望呢?于是,我只能在脑子里胡乱的思考着我要怎么去破坏婚礼,甚至怀着一个“得不到的东西就毁了”的可怕想法。我用我的思想的力量变出一把手枪,手颤抖着指向这对新人,但是他们似乎有着某种力量,无视我的存在,最终我脑子里又开始想到一句话,叫做“爱他就让他幸福”,我嘲笑自己,也许是“爱”这么回事吧。我把枪指向自己。随着枪响,我醒了,周围有很多人看着我,我穿着病号服躺在狭窄又不舒适的床上,他们拿小石子砸我,好像在抗议什么?哦,是因为这个空间里,我是个异类。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淡定的走了出去,继续我灰暗的生活。血和泪给我搭了座桥,桥也是狭窄的,我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想看看对面是什么样空间。最终,我到达了目的地,而哪里也是灰暗的,花儿和草儿都枯萎了,一颗颗树也都死了,脚边有很多动物的尸体。我安静的做了下来,为这些死去的生灵歌唱,慢慢地,我也跟着死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也可以看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