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北部重镇安山城内,在那守卫森严的大将军府中,李袁山作为驻北边军总将,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眉头拧成一股麻绳,看着一大早快骑送来的急报。
驻北边军原来的老将,在7年前告老还乡,却无故死于山贼刀下,新皇特地命李袁山临危授命,从所处原来的定西军中星夜奔袭赶往安山接手驻北边军。此人也倒有些本事,那时节朝堂变动,原老将死于非命,整个驻北军一片混乱,兵变随时都可能发生,更何况还有在那些大草原上的嗜血蛮人虎视眈眈,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让近乎已经分崩离析的近5万边军,又重新军心大稳。世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后面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都明白此人定为不世名将,因为就在李袁山整顿军心不过2个月,北边草原的蛮人又被寒冬那恶劣的天气逼的过不下去日子,又加上得知大齐国内大动,近数万北蛮开始向大齐国境靠拢,按道理来说,驻北军军心稍稳,不宜出征而战理当死守,等待近援,可谁知那李袁山,竟然反其道而行,将驻军分成5路人马,各路人马皆已,诱敌,佯败,等计策,以安山为中心,将数万北蛮吸引至北部的天险拦龙沟之处。那一年的冬天,沟内北蛮冰雕无数。
然而就是如此一位大将之才,如今却看着一份谍报心事不宁,散阳村全村被屠,无一活口,整个村庄也全被毁于一旦。他从太师椅上站起,双手撑于身前的案几,仔细的看着放在整张案几上的齐国北图。这是今年开春来已经是第三起屠村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袭击了散阳村,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在一夜之间屠尽一村而不被人发现,李袁山开始感到后背有些阴凉,他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亲信,怀疑着是不是自己身后这两人就有对方安插的眼线,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将军府也是不是早已经被监视许久,因为从第一次屠村开始,对方似乎就永远比自己快,从行动的隐秘,到调查的进度,就好像猫戏老鼠一样,自己永远是被耍弄的一方,就算从屯兵大营早已调出整营近7000兵卒对整块北部加强防范,日夜巡逻,可对方却还是可以再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屠戮整个村庄,并且在事后居然永远没有人会看到这么一伙人到底去了哪里。
“砰”李袁山戴着厚甲的左手用力的敲在案几上“把铁枪营的2000轻骑也给我派出去,一定要找到这伙人!”李袁山怕了,是的他真的怕了,他慢慢坐回太师椅,有神的双眼还是盯着面前的那份地图,他真的好怕,哪天一睁眼醒来,发现身体在床上,头在床下。
一座阴暗的房间内,一支快要烧光的蜡烛在保持着房内最后的一丝亮光,已经醒来的宋格被五花大绑捆于床上,可双眼却一直死死的瞪着与他一同在房内的一名少年,四目相对,无比沉重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内。而先打破这死静般沉默的是那身穿华服的少年,他从房内的椅子上站起,走到宋格身边,伸出双手想要替宋格解开绑在他身上的麻绳。
“你解开的一瞬间,不管房外有多少人,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尽我最大的努力杀了你!”宋格看着正在为他松绑的少年,冷冷的说着,宋格清楚的记得昨天他如何亲眼看着他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留尽最后一滴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算他再如何哀声祈求,也没有人去管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他好恨,好恨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少年,那个就像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一样的少年,他再屠尽整个散阳村后,居然只是为了进到祠堂的暗房里寻找某些东西,并且似乎还没有找到,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少年从暗房出来后的那声轻叹,又错了。
绳子松开了,宋格在感应到双手自由的那一刹那,瞬间转身,右手直插少年面门而去,左手抬高在空中抡了半圈形成一股手刀之势直击少年头顶,宋格很快,但很可惜少年比他更快,只见少年刚松完绑还放于宋格身边的右手几乎在一瞬间就放到了宋格的脸上,一股力道从右手发出,就好像一个大人推倒小孩那般容易,直接就把宋格整个脑袋压在床上,然而虽然他的头颅已经被摁在床上,可他却并不想放弃,宋格根本没有去管那摁在自己脸上的手,而是直接双手前伸住准备再度袭击少年面门,可那少年却哪曾给他机会,摁着宋格面门的右手,猛的往前一探,随后一把抓住宋格头发向外一扯,宋格整个人都被扔出床去,身体重重的撞在了房间另一侧的墙上。他右手撑地,似乎又准备爬起来继续去做那无用之功。可这时才发现,在他被少年扔出床的一刹那,他的后背已经被少年左手重重地拍了一掌,现在莫说站起,恐怕能否直腰都难说。
少年从床上下来,缓步向宋格走去,明亮的双眼透露出一股玩味,清亮却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缓缓想起。
“天龙脚下必有黑虎,你配你爹给你留下的那张黑虎弓吗?”
宫格听到少年的话语,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父亲未过世时,将他第一次带到祠堂暗房所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天上的真龙掉落凡间,那么真龙脚下的黑虎在那时候比将以性命来保卫堕于凡间的真龙。而那时恰恰就是在7年之前,也正是那时候他父亲将他的黑虎弓给了当时17岁的宫格,随后没过两日父亲就又出去打猎了,并且就再也没有回来。房间又重新回到了寂静,少年也再次坐回椅子上他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宫格,一支漆黑的墨弓被他从桌子上取下,此弓名为黑虎,暗龙第三号高手宫扉虎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