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来,我有过三次租房经历,每次租房,我都会掉一层皮。现在我所住的地方,在没搬进来之前,空空荡荡,等我住进来后,原本狭小的空间变得非常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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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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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是母亲两年前帮我找的,刚开始看房,我并不满意,主要原因是它太小,无法放下我所有的书。母亲却对我说,这间房子干净些,每个月还便宜50块钱。为了遂她心意,我心一软,搬了过来。
搬过来的一段时间里,书整齐有序地放着,还有些空间。随着时间渐长,不知怎的,房间内的书开始膨胀,一点点向房间蔓延,经过两年发展,现在我回家,要像踩着钢丝般行走。书散落各处,真是越看越多,好奇怪。
为此,我有过很多次想搬家的冲动,可想到搬家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心里又会打退堂鼓。加之繁忙的工作节奏,休息日又不想做事,久而久之,形成惰性,不得不将就着过。
搬家对我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要和房东打交道,签协议,听他叨叨絮絮,偶尔还会面临查房的尴尬境地。
还好,自从我搬进来后,和房东只见过一次面,其余时间多是电话、短信来往,所聊的事也只围绕着房租、水电气。
现在想想,我和这位房东第一次见面,还有些趣味,从他那里我看见生命线在不断地延长。
两年前的夏天,母亲通过中介,找到这间房,当我决定要交费,搬进来时,房租太忙,只得请中介代收,之后转交给他。交房租的那次,我未见到他,搬进来,打点好一切后,过了半个月,房东才出现。
那天他打电话给我,确认我是否在家。我拿起手机,接听后,听筒里传来慈祥、苍老的声音。我没太在意,回他说在家。十几分钟后,他乘电梯上楼。我开门第一眼看见的是位满脸皱纹,头发银白,戴方框眼镜,身体有些佝偻的老人,他很客气地站在门外,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气息有些不匀,仿佛从老远的地方跑来。
我有些惊愕,虽然房东在交房给我时说过,房子主人是位教授,可没说他如此苍老。
我请他进屋,他在屋里随意看了看,目光扫过放好的书堆,口气很平稳地说:「这么多书。」言语间无任何感情,仿佛于他而言,我这些书算不得什么。
我知他是教授,怕学问太高,没敢和他聊他喜欢读什么书。倒是问他是做什么的。他看着那早已坏掉的浴室门,客气地说,做科研。我接着问他多大了。他说,七十多了。「七十多不是该退休了吗?」我很惊愕。他不急不缓地说:「闲不下来。这辈子如果不做点什么,会浑身不舒服。」
随后我们聊些房屋规矩、浴室那坏掉的门什么时候请人修好等问题。聊完后,他迈着稳健的步子,匆匆告辞,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在等他处理。
这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有过几次电话来往,无非是他收到交水电气费的通知,问我是否交费。我都说交了,放心。之后互不打扰地忙着各自的工作。
期间有很多次,我都想打电话,请他找人修修浴室的门,可每次想起他放下自己的科研项目,匆匆赶来,都有些于心不忍。因为我明白,当一个人在不断延长生命线,做有意义的事时,不希望有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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