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传统与反叛下的猩红

可爱的、任性的、明艳多姿的;

自私的,狡诈的,肆无忌惮的;

坚韧的,无畏的,自由强大的。

这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在战争岁月中的挣扎与蜕变史。像婴儿般恬静、 柔和的脸上,一双碧绿如莹的双眸隐藏不住她生机勃勃的个性。她叫斯嘉丽(Scarlet),意为猩红色。

她不顾一切对爱的执拗与表达,这无关世俗。

故事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生活在美国南方种植园中无忧无虑的女孩儿。虽然身处上流社会,但她对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却带有天生的反感。为什么女孩子在别人面前吃东西要像小鸟一样少,为什么女孩子想要找个丈夫就得表现得懦弱且愚蠢,为什么要获得先生们欣赏就要伪装自己,违心地称赞对方?斯嘉丽想不通,也不在乎。

她对马上就要宣布订婚的艾希礼表白,怂恿他与自己私奔,对所有这一切发起了义无反顾的挑战。这执着的爱因为虚幻而持久,虽然爱而不得的斯嘉丽冲动之下嫁给了她之前从没放在眼里的爱慕者。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明白,她爱的,只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精美的东西,恰好罩在了艾希礼身上而已。

总是有一些毫无预期的事儿,突然间推开了通往成年世界的大门。对于斯嘉丽来说,是战争带来的苦难和支离破碎的生活。母亲的去世,父亲一夜间精神失常,庄园被侵入者洗劫一空……当所有希望都被冻结,从废墟中爬起来的斯嘉丽,对着上帝发誓“永不再挨饿”,在夕阳的映照下,她小小的身躯站立在红土之上,壮美而悲怆。


负荷是给有坚强的双肩来承受的人承受的,这无关性别。

战争最可怕的,不是它摧毁了瓦砾,消磨了生命,而是战争之后个体价值观以及整个文明的灰飞烟灭。太多人的精神随之崩塌,他们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们不想改变自己去适应 已经改变的境遇,尽管内心充满了厌恶。

但斯嘉丽为了重建家园,做了一切她能做到的事。当北方政客要求天价税收时,穷到只有勇气的斯嘉丽居然穿着用天鹅绒窗帘做的裙子, 戴着用公鸡的尾部羽毛装饰的帽子去征服这个世界了。于是,她第二次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不仅保住了家园,还以女商人的身份经营起一家锯木厂。

斯嘉丽置身其中的社会,是完全无法理解她的精明、她的唯利是图和我行我素的。可以说,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时候会对女性在社会竞争中的自然风范加以奖赏, 哪怕是极小的奖赏也没有过。

命运将其淬炼成不知恐惧为何物,不怕上帝也不怕男人的女人,她只会朝着自己认准的目标无畏地前进。

她需要爱情么?如果说对于艾希礼是爱而不得的爱,那么与白瑞德则是一段爱而不自知的爱。故事里给了一个和她几乎完全相同的人,一样的不羁却真实,反叛和狡诈。他给了斯嘉丽所有的宠爱,但就在斯嘉丽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他离开了。


对生命和勇气的渴望,这无关年代

《乱世佳人》的原著《飘》,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抒写女性独立的史诗。尽管距离小说和电影创作已经一个多世纪的时间过去了,代入感却依旧强烈。因为她身上有我所没有,却渴望拥有的,快活且最富有生气的自我。也许她一直在我们的皮肤里跳动,毕竟太多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身为女孩,就会妨碍你相信自己了,不是吗?

我们不曾经历像斯嘉丽一样战争的苦难和绝望。但我生活的时代,女孩们仍然在自我的不断觉醒中,痛苦追求着一条通往爱与独立的自由之路。

影片中,斯嘉丽的父亲守望着一大片红色的土地对她说:

“土地是这世界上唯一了不起的东西,只有土地才是永恒的。”

当时,我并不完全了解所谓“土地不死”的精神含义,直到我偶然读到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劳动与爱情成瘾症》,里面有这样一段叙述:

“当某一天我们死去,是我们曾经的劳作定义我们的生命。不是爱,不是牺牲,不是在爱情或家庭中,不是曾经有过的完美关系,或某一段关系中的隐忍和付出——而是那些称之为实践的东西把我们生命的印迹真真实实刻在地表。”

我才终究明白了“土地”之于“生命”的意义。为什么只有土地才值得为之耕耘,为之奋斗,这道理就像让我们意识到你不能依靠别人,任何人,得到快乐,可求的只有自己一样。

深爱这一抹热烈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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