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作家是有类的,如同花儿草儿牛儿羊儿一样,不会都是同一“品种”。近来从一位评论家那儿听到一种颇为有趣的分类法:第一种是“小于作家的作家”,如一些功力浅薄之人,自身写作准备不足便仓促上阵,其作品对人对世都无关痛痒;第二种是“等于作家的作家”,他们的作品被读者接纳与享受,但其影响力只等于作家职业上的本分;第三种是“大于作家的作家”,其人与其作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作家这一行当的本来意义。这是按照作家对社会的影响进行分类的。毫无疑问,赛珍珠应被归为“大于作家的作家”之列。在用文学这一古老方式沟通差异文化方面,赛珍珠无疑属于世界知名作家行列中非常耀眼的一位。研读长篇纪实文学《中国恋情——赛珍珠的故事》,让我有幸走近了这位可敬的美国女作家。那段日子里,我将自己幽闭在青藏边缘的一个小旅馆里,不让任何人走进我和赛珍珠“共处”的那个小房间,连服务员送开水都只是“背对背”地交换——我在夜里将空暖水瓶放在门外,第二天早上她们用一只装满开水的暖水瓶换走门外那只空的暖水瓶。直到两天后离开那家小旅馆,那里的服务员都没和我正式打过照面。这种生活方式的惟一目的,就是要让自己从精神到肉体都与世隔绝,只沉浸在赛珍珠的世界里,试着与她的在天之灵进行某种神秘的对话,在寂静的情境里悉心体味她那久远而炽热的“中国恋情”。应该说,这种自我幽闭还是有效的,它让我在精神层面上结识了一位可敬的女长者、一位成就卓著的女作家、一位不得不对其仰慕的女哲人。赛珍珠,这位身上流淌着美国血液却对中国文化有深入骨髓之爱的女作家,以她的文学之杖,搭起了一条沟通东西方文化的桥梁,而这个巨大而繁复的心灵工程,竟是完成在遥远的上世纪40年代,完全可以想见赛珍珠当年的种种不易!要知道,那时候的东西方,相互之间陌生得就像是分属于自然界中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谁也弄不清对方是怎样生存在这个地球上的。需要有人来改变东西方之间的陌生状况,尤其是西方对中国的陌生。赛珍珠几乎是以履行这一使命的姿态飘然而现于世界文坛之中,中国人因了她的笔而在西方人眼中变得具体生动并且鲜活可亲起来。她使“美国读者了解到,在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异族人的生活当中,同样体现着人类的普遍共性”。更为难得的是,“在对中国抱有特殊友情的美国,《大地》第一次使中国人看起来像邻居那样熟悉。赛珍珠已为美国增添了一个假想的大省”。多么令人震惊!一位作家的小小钢笔竟然产生了如此神奇的造物作用!很少有哪位作家的作品能起到如此深入的文化与种族方面的沟通作用,赛珍珠当推这方面的第一人。如今,德国曼海姆市的中国公园里镌刻着赛珍珠当年的著名论断:“一个人不论来自哪个国家,只有通过文化的相互了解,才可以促进相互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