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以为是说笑,谁知道那天真的重回了所谓的母校。
一看到那校门,我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我们跟门卫说是回来看望老师的,对方问是哪个老师,于是那三个名字便从我们仨口中脱口而出了——曾经这三个名字于我们来说,都像一道紧箍咒,后来终于松开了,就没有再戴回去的意思,现在再提起来,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
重见老师们前,先参观了番校园,确实是“参观”,母校大不一样了,当然是变得更好了,你就看那体育场吧,以前哪有这么鲜艳的跑道啊,做个早操尘土飞扬不说,有时候还会从草丛里蹦出只蛤蟆来。
只是这母校的轮廓终究还是那个,更要命的是如今校服的款式依旧更古不变,于是当下课铃响起,我的学弟学妹们一窝蜂的走出教学楼或者奔向食堂时,就会让你难免有些错觉:自己昨天好像还在这里。
我们仨商量了下,觉得空着手去见老师实在不太好看,便决定先去外头买点东西,顺便再吃个中饭。
是在那条老巷子里吃的中饭。巷子仿佛静止了般,九年前我在这读书时是它便是这样,大概二十年前也是。
三个人都提着袋水果,去见各自的老师,阿力去见他的大卫老师,我和阿彬则先去见吴老师,那是我的班主任,也是阿彬的专业课老师。办公室的门关着,敲了两次都不见回应,我说:再敲一次吧,结果这次门开了,出来开门的就是她,还是那个样子,距离上一次见她已经8年了,我连忙说出早已拟好的腹稿:吴老师,还记得我们吗?她仰着脸看着我们,过了几秒才仿佛认出了我们:“是你们啊!”紧接着又把门给关上了,说是自己正在午睡,得整理下仪容。
其实她并没有认出我们来,也可能是她脑海中浮出过我们的身影却又马上把它按了下去——毕竟在我们那届,最不可能回来看她的就是我了。当我们自报家门,她的脸上才露出了真正的“是你们啊”的表情。
接下来的主题就是回忆过去了,吴老师翻出了当年那张没有我的毕业照,我扫了一眼,得了,全是些杀马特!
好多人的十六七八岁好像都是这个样子吧:瘦不拉叽的、丑萌丑萌的。
吴老师细数起这些年来跟她有过联系的那些同学:那个叫阿卫的胖子后来去当兵了,结果退伍回来一身肥肉成了肌肉,可帅可帅了;那个叫阿惠的女同学又跟阿凯在一起了,对了,这个阿凯现在混得不错,开的是雷克萨斯……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我十分眼熟的老师,虽然她没有教过我任何课程,但她的名号在那时候可是如雷贯耳的,直到那一刻,也就是我知道她那个名号的第九年,我才终于从她脸上的那层扎实的粉底中恍然大悟——为什么大家要称她为:粉面超人。
最后我们仨又一起去见了阿彬的班主任、也是我的专业课老师董老师,她也没怎么变样,包括半路上我们碰到的那个让历届学生都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也还是那个样子,总感觉岁月这把刀在老师们的脸上显得特别的高抬贵手,不如顺带也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