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前夜

明天父亲节。前天老妈说老爸又回乡下了,说的是发疯。注意,不是我老爸真的发疯了,而是形容我爸的怪脾气又犯了,气冲冲回乡下了。刚给老爸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感觉不是生气或者闹脾气回乡下,而是回去打橘树药去了。还好,电话聊着感觉他心情不是特别糟糕。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叫他明天多弄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过过自己的节日。跟他说,天气太热就不要去打农药了,毕竟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就是高血压引起的,高温的话感觉对高血压病人又绝对是个威胁。跟他说,要他听话,像他教育我们小时候要听话一样,呵呵。什么时候起,老爸似乎变成了我们眼中的小孩儿,脾性变得需要我们来哄。什么时候起,我们讲话办事喜欢把他当小孩一样教训,大声表示 反对,直接否定他的观点。慢慢地,他就真把自己变小孩儿了一样,有事也不敢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了,便也越发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了。完了之后也有些郁郁寡欢,感觉自己没什么价值了,但是还是喜欢拟些庞大的计划,来证明自己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即使自己身体不允许。要强的老爸由此可见一斑。

我是家中的老幺,虽是女儿,受宠程度绝不亚于我们家中的独子---老哥。从我爸妈给我的称呼的腻歪程度也可看出端倪,老幺,幺丫头,文文,文子,还有幺儿。我那时候不知是早熟还是怎滴,对这些称呼很不待见,感觉叫得太腻了,给人很嗲很ZHE(第三声)的感觉。感觉不到他们对我的宠溺,反而觉得很没面子。老爸很宠我,虽然他骨子里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喜欢他种菜之类,带着我给他打下手,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儿屁颠儿的日子。这是我成年之后很多时候会很想念的场景。

老爸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高大的形象,像所有爸爸在孩子心中的形象一样。上大学期间,我曾毫不怀疑地扬言,我是我们家最矮的,165cm,搞得同学很是羡慕我们家人的身高。重点不在这儿。重点在于我无比笃信,老爸身高175cm,那是他在我心中绝对的高度。直到读研的一个春节期间,哥哥好像是有了奥仔,太小没回家过年。我,老爸老妈并肩步行去舅家拜年,余光瞟到老爸的身高似乎跟我在同一水平线。我无比惊讶,不敢相信,惊闻老爸的实际身高:169cm。我说我一直跟同学吹你1米75呢。老爸说,傻呀,我么时候那高了。我真的老长时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跟着,在这之前或者之后两年,老妈老爸先后重病,老妈是高强度劳动遭遇高温,头晕厉害;老爸也是在夏天的午后,在麻将桌上,突发中风,索性抢救及时,虽然万幸没有留下言语或者肢体上的后遗症,但是一向高大要强的老爸,精神萎靡了很多,大不如从前。还查出有高血压。他很不习惯自己一下变成别人眼中的病人,很怕失去存在感,很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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