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妹结账。”
“得嘞,姐30,还是老规矩收桌。”
“瘦妹这么多年了,我每年在你店里,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吃食,你就不问问姐姐是为什么?”
“姐您只要跟我说,我绝对用心听。您不跟我说自有您不说的道理,我也觉得不问,个人的事儿不能随便打听。”
“瘦妹,我就跟你念叨念叨。”姐姐的眼里似乎有泪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心里瞬间压瘪了。
“姐您喝茶,茶不错太平猴魁,就前几天法制进行时里抓起来那大老板送的。”我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这个人不会劝人,别人有伤心事跟我说,我会比别人家哭的还伤心。
“姐您一边喝茶一边说。”我把沏好的茶放在姐姐面前的桌上,我俩对视了一下,我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泪花依然在,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天呐太美了,她挂着泪花的一笑,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本能的冲上去抱住她保护她。
“哎,我就说说,这么多年了,压在我心里真的透不过气来。
58周岁对于一般人不是什么有讲究的岁数,但对于我就是一个恐惧的年龄。
我妈是58周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去世的,当天,我妈给我看着孩子,晚上就不行了,送到医院第二天早上人就没了。
当时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样,就想跟着我妈走了算了,我没脸见我的家人。道理上是这样子,没病不死人,家里两个妹妹和父亲也没怪我,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58岁的坎。
因此,我就每年的父母和两个妹妹的生日,我都会来你这儿,点上五碗面,四碗北京炸酱面,菜码炸酱齐全的,一碗只放炸酱和小白菜的。我把小白菜这碗吃了,剩下的四碗有你们处理掉,我要坚持到我两个妹妹都满58周岁生日以后才可以,不然我每每想到生日,尤其是58这个数字,我的心都会颤,我怕,我怕我们当中的谁会过不去58周岁。
不瞒你说,我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我手头特别特别紧,没有五碗面的钱,可我不这么做,从心里说服不了自己。我就用三个游戏币充当了三个一元的硬币付了面钱。”
姐姐羞涩的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我。
“有点对不住你,我现在生活也好了,小妹也满58周岁了……。”
看着姐姐流下的泪水,我没说游戏币我还留着呢,用作警醒收银员看清楚,别再被人愚弄。
“这么多年我也算了桩心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我的两个妹妹。”
姐姐又喝了口茶后,从包包里拿出三十元钱放在桌上:“瘦妹这个就算是茶水钱吧,谢谢你。”
姐姐的转折有点快,我没反应过来。但我看到了与刚才不同的双眼,虽然依然带着泪花,但是透彻明亮的,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
我没有拒绝那三十元钱,我不能拒绝,我要让她的心里舒畅、痛快,更何况,我也没有怪罪过用游戏币的人。我更不知道是这位特殊的姐姐,。
我轻易不会去怪罪谁,我觉得谁做事的时候都有他的道理,即便是不好的事,也同样是有他当时的道理。
看着转身离去的姐姐,腰背没有前些年挺直了,脚步还算轻快。再看看杯中的茶,每片茶叶紧挨着站在杯中,仿佛看到这位姐姐环抱着她的两个妹妹一样。
杯中的水冷了,但看得我心里倒是热乎乎的。
遗憾的是姐姐后来就没有再来过,当年我也没顾得问过,这位姐姐姓氏名谁。
若有缘人海茫茫中再相遇吧。
要不是前几天过生日吃面,恐怕不会记得还有这么当子事儿呢。
(注:以下一行文字为系统自带请亲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