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上听到《那些年》这首歌: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13年了,再也回不去最初的起点。13年,你已为人父,我却还抱着回忆。
2004年,初中,“妖精是你啊”
教室门口:“黎哥,有人找,是隔壁班的妖精哦!”你离开座位,从我身边经过,走过门口。我下意识的自言自语:“妖精是谁啊?”,你回头,脸上过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我说:“妖精是你啊。”我从没有被一个男生这么盯着看过,瞬间红了脸,心想:这个人真奇怪,为什么接我的话,还这么看着我,你说谁是妖精,你才是妖精呢,你们全家都是妖精。这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从讨厌你开始。“妖精是你啊”,让我们一年都相安无事。
2006年,“因为我黑白分明”
新学期开始,班主任重新调位置,好巧不巧的你坐在了我的后面。“班长,我坐在你后面了,以后多多指教呀。”我翻了你一个白眼儿,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讲话的情景,我依然对你心有厌恶。从那天开始,你每天厚脸皮的和我说话,“班长,你头发真长”,“班长,这道题怎么做”,“班长,我这个笔可好用了,你试试”······我在你死皮赖脸求说话的招式下渐渐的不那么讨厌你,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你认真写作业的样子这么迷人,原来你做错事情边挠头边求原谅的样子这么可爱,原来你讲笑话的时候这么幽默。原来········我又重新认识了你,阿黎。
“阿黎,你明明有点黑,为什么老是喜欢穿白色的外套,耍帅吗?”
“因为我黑白分明啊。”
你做了所有小男生会做的事情,扯我的马尾;故意把钢笔掉地上让我给你拣;捉了不会叫的知了放我铅笔盒里,等我打开后惊恐的把铅笔盒扔到地上,你在旁边得意的笑;当然,在我肚子疼趴在座位上时,你也跑来关心我;趁着递给我试卷时偷偷的碰一下我的手。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喜欢的很隐秘。那一年,我们在吵吵闹闹中度过,我能感觉到,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你的那些为什么兄弟们老拿我们俩开玩笑,而你却不否认。只是在那个连说“谈恋爱”三个字都很禁忌的年代,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2007年,"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
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你不坐在我后面快半年了,面临即将来临的中考,我们也不向以前一样打打闹闹,无忧无虑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又恢复平静。我开始喜欢在晚自习开始之前给班里的住校生打热水,因为里面有你的水壶;明明学校离家里很近,我却偏要让爸爸给买了辆新自行车,没到学校大休时就绕远路溜达一圈,然后抄小路回家,因为你从那条路上经过;我把你送我的中国结剪纸小心翼翼的放在铅笔盒里,视若珍宝;你买给我的饮料,喝完了,瓶子不舍得扔·······
中考结束了,我们去了不同的高中,离校那天你把我送到校门口,伸手略去刚刚毕业狂欢落在我头发上的彩带,你满眼笑意的和我说:班长,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
我们还是都没有勇气说出那几个字。
高中,“跟我混,有肉吃”
整个高中我们很默契的没有写信,在那个通讯还不发达的年代,有一段时间我们是段了联系的。可是啊,刚开始分开的时间越长,思念就越浓烈。我开始盼望一月一次的大休,因为可以回家的时候去你的学校,可能是碍于面子,我从来没提过是去找你,只是说去见一见老同学们。后来,在固定的时间,你会叫几个老同学在学校等我,聊天、散步、打游戏。每次见面你都会张开双臂,表示可以拥抱一下,而我们却从来没有拥抱过,在别的同学眼里,这只是我们常玩的游戏,这成了一个习惯。
后来,我们都有了手机,不见面的时候,偶尔会找个时间段抱着我的诺基亚给你发短信,互相说说学校的近况。我说:这边学霸好多,真怕考不上大学,以后养活不了自己。你说:怕什么,以后跟我混,有肉吃。我喜欢上了这句话。
高三,你突然之间失联了,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你和别人打架,被学校处分,不上了。我找不到你了,疯狂的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一天一条,向平时和你聊天一样,说一说近况。终于在第十一天,你回复了,这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说,早就不想上了,正好有出来打工的机会,我就要是社会人了,你好好学习昂,不行的话,跟我混,有肉吃。我笑,你是安全的就好。我们都没有提再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就好,我在就好。
2010年,除夕,你和往年一样给我打电话。这一次你说:家里让我相亲,我愣了几秒,莫名其妙的说:挺好的呀,想去就去呗。你没有说话,一分钟以后,你说:你觉得我怎么样啊?我心里莫名的紧张,你要说出口了吗?然而我却很隐晦的说:挺好的,五好青年。你说:那要不咱俩在一起吧,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你考虑考虑。你匆忙挂了电话,留下我不知所措。凌晨两点,伴随着除夕的鞭炮声,我回了一条短信:你不是说跟着你有肉吃么,那我以后要天天吃肉,你负责做。
第二天,大年初一,没有收到你的任何回复。下午,我终于忍不住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你的兄弟,他说,你的手机在他那里,他说,你昨天后半夜喝醉了还没醒。我的小心思就这么被发现了,像被扒光了放在太阳底下。晚上你来电话,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说断片了,完全没印象,我问你有没有看短信,你说问我什么短信。我不知道你到底记不记得,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条短信。这一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甚至是联系也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个信念:毕业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高考前一个星期,我说有点紧张,你说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高考成绩出来,我去查成绩,我说,我害怕,怕唔怕报的学校不要我,你说,别怕,我看谁不敢要你,跟我混,有肉吃。我被想去的学校录取了,你比我还开心,像个孩子。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去成都,表妹来电话,开口就问,姐你知道黎哥哥在干什么吗?我说,上班咯,还能干什么呢。表妹说,是上班,忙着挣奶粉钱呢,人家都谈恋爱了,就你不知道,傻不傻。表妹的声音中带着气愤,我听不到后来她说了什么,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没等表妹说完,我挂了电话立马打给你。
“听说你谈恋爱了”,“是啊”;
“那我们算什么”,“好哥们啊”;
“呸,谁要做你的好哥们,我不缺哥们”。
我都有勇气去质问他了,为什么没有勇气说“我不要做你的好哥们,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我结束了旅行,回到家里,不出门,不见人。除了表妹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和他成陌生人,我不能和他断了联系,我不能啊,哪怕是朋友,只要能联系,我也愿意。我给他带电话,像没事人一样问他近况,甚至问他和女朋友相处的怎么样,他说她脾气不好,会吵架,我说,我给你出招,你哄她。他说,你真好,表妹说,你真贱。我知道,我只是在单方面的维持苹果皮式的和谐,对他,对我,都是折磨。
我不再主动和你联系,而你,也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我。我也开始新的生活,试着慢慢放下这段不明朗、不确定的关系。
大一,登上qq,你的兄弟和我打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他说:你和阿黎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说:没事呀,挺好的。他说:好个屁,阿黎当初想和你在一起来着,只是他觉得他什么都没有,而你有大号的前途,他不想耽误你。我盯着屏幕,眼泪止不住的流,这是我想要的确定,但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大二,又是除夕,晚上突然接到你的电话,你说:我渴,好难受啊。我知道,你又喝酒了。我问你在哪,你说在家,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说,你当然是我老婆了,小北,你明天上班吗?我第一次知道了你女朋友的名字。我知道你认错人了,只是不明白,喝醉了嘴里念的是你的小北,为什么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你老婆,你打错了,自己起来喝点水,我挂电话了”。几分钟后,你又打来,还是说渴,难受。“听话,自己起来喝点水好不好,然后好好睡觉,乖!”你像孩子一样,说:老婆你真好。我懒得解释,挂了电话,一夜无眠。
2014年大四,两年了,我们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发过问候的短信。突然有一天,我们一个同学问我,阿黎结婚,我们包多少红包呀。我才知道,你要结婚了,呵,是不是没打算告诉我呢?从知道你有女朋友到现在,4年了,我以为我放下了,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像针扎一样疼。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和你打了电话,没有问结婚的是,只是简单地寒暄。就在要挂电话的时候,你说,腊月初十你回家了吗,我结婚,你能来吗?·······“当然,好哥们结婚,我当然能到。”
我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心情参加他的婚礼的。那天,他一身新郎服,格外的帅。他和老同学们一一打招呼,走到我这边时,张开了双臂。还是熟悉的动作,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只是这一次,我毫不犹豫的和他拥抱,我知道,以后没有机会了。他说,你能来,真好。我说,祝你和嫂子幸福。
回家的路上,我哭了一路,10年,我们暧昧了6年,我喜欢了10年,而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的青春结束了。
两年前,他有了第一个孩子,女孩,很像他。我从不甘心,到接受,再到释然,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悲壮,只是我自己没有放过自己而已。我什么都没做,除了感动了自己。
现在,我还是一个人,抱着这些回忆,只是不再耿耿于怀。今年表妹偶然间说,姐 ,我以前问过黎哥哥,不想和你好就别和你搞得不清不楚。黎哥哥说,他有很认真的想过你们的以后,只是,他害怕配不上你,所以什么都没说。
我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或许还是类似的结局吧!他没勇气说,我没勇气问。
命中注定,你不是我的命中注定。感谢你,绚烂了我的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