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许久没有在家里拖地扫地了。自从工作以后,只有周末短暂的回趟家,也不知是主是客。总之是一别匆匆。因此这些家务是不劳我操心的。
今年的年味愈发的少,听不到断梦的爆竹声,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让燃放鞭炮大概是环保和安全,也可能是怕清洁工扫地麻烦吧。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心老了。偶尔无聊看着陌生的春晚,竟然开始怀念过去了,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熟悉的味道越来越少,东北老赵不再现身了。陈与朱的小品早就存于历史了。冯巩还会说我想死你们了,潘与蔡的组合还在,算是稍微可以安慰一下。除此之外多是小鲜肉面孔,与时俱进的节目紧跟时代的步伐,聊胜于无吧。我尤记得不久前还在为猴哥没有上春晚而忿忿不平。一晃却都是狗年了。唯独有进步的是老爸今年做的吃的东西特多,花了两三千,上好的酒肉,各色的菜式,繁多的零食,可以说一言难尽。加上老爸精致的手艺,确实相得益彰。也无怪过年胖三斤了。只是团聚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过只要有人吃,杯盘狼藉是免不了的。我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年前爷爷会带着我扫地,只是那时候我多是跟着玩,不添乱也就好了。过年家里的垃圾都扫做一团攒在门后箱子里。不知啥时候才让扔了。如今早就不讲究这些了,顺手就是扔垃圾了。弟弟和老妈在餐厅上班,过年是不得休息的。基本就是我和老爹在家。老爹负责做饭,我就负责打扫卫生了。
地板砖不知何时都渐渐变老了。怎么扫地拖地也不如以前光鲜亮丽了。斑驳的地面开始坑坑洼洼的了,也许是倒落的啤酒瓶碰的,或者某个硬物磕碰,又或许是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是伤痕累累了。我尤记得以前舅舅在家的时候,他天未亮就起来了,然后开始扫地拖地,那地面简直打扫的一尘不染。先扫干净,拖一遍,再干拖,如此几次看的我都舍不得走路了。(当然早上我也是在睡觉)然后他打开电视,声音调的几乎不可闻。倒上一杯水,慢慢地喝,慢慢的看……我一般看到地面干净都不忍踩,非要走路,也是踩在十字的角,仿佛是下围棋一般。
如今看来,老房子已经十年多了,漂泊在外,蜗居一隅,一切都自然了。新房早就好了,只是略偏僻,我也不打算在这里久住,一直搁置了。我记得这房子我是第一个来打扫卫生的,刚搬来的时候,比房东来的还早,他们还没入住,我们就先住下了。当时粉刷一新的房屋,地上还残留着装修过的漆粉,玻璃上还是有些印子。小学入初中,那年的夏天,我一个人作为先遣部队,就来打扫卫生了。窗户是向南开的,采光很好。火热的太阳照的很通透,那空荡荡的房间里,纯白的地面,纯白的墙面尽情地反射着光芒,显得格外地透亮。我无聊的消磨着灿烂的时光,慢慢的收拾着卫生。而今房子早已黯淡了,斑驳的墙皮肆无忌惮地脱落,坑洼的瓷砖不再明丽,许是房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年前重贴了壁纸,吊顶隔新。听老爹说不是注重用户体验,据说这房子也要被拆了,到时候政府收购可以趁机多收钱。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啊,因为工作不在家,只有周末回来一次。难得过年多休息几天,“重操旧业”打扫卫生时,我惊讶的发现地板砖确实老了,也许是近视了,或者心有多疑,总是扫也扫不干净,于是蹲下来细看,间或的斑驳稀稀落落,减去容光的表面不再那么光滑。若有若无的纹理几乎不见了。唯有轻轻的叹息一声。将就着扫干净拖一遍就罢了,这样反而省事,若是被责备没打扫干净也可以推脱说地板砖花了,这是个好借口。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这老去的又岂止是地板砖呢,盼过了多少的年,就希望时间停止在年前的一晚,这想法愚蠢而又可爱。席间老爸和伯伯还在说着过去的时刻,当时我这么大,喝酒可以气压全场,伯伯还向父亲夸赞着自己的手艺,常说他打的棕床好,家里添了两个儿子。老一辈手艺人的技艺确实好,纯手工的家具中看也中用。父亲往上老一辈的人渐渐不在了,新一辈的人我却都不熟,至于同一辈的人嘛,四散天涯而已。常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涯与无涯,大与小的轮回是不变的。若人生是一片叶子,春生秋死就是一生。不必去羡慕百年的老木。去感恩温暖的春风,去沐浴每一份光明,任鸟来了又去,日落了又升,去安静的享受蝉鸣,也不怕雷雨交加,该醒来的时候醒来,该欣荣的时候欣荣,该谢幕了也不去怨西风。如此安安静静地,顺其自然的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