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顺势拿起酒瓶就往自己头上砸,鲜血直流。夜幕中那把菜刀发出寒光,老板娘大喊:“警察!”
1.
今天是开业第二周,老板娘把我们召集起来。
四个服务员加上老板和老板娘一共六个人。我21岁,芳芳19岁。两个男生,阿伟和小乐同我一样大,阿伟身形不高但很瘦。小乐是个胖子。
老板娘给我们每人发了个小红包,上周生意开门红,让我们这周再接再励。
小乐走进走出去满头大汗,随手抬起胳膊就用袖子擦了。阿伟在结账,我和芳芳在帮客人点餐。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来两瓶酒!”穿着短袖背心的两个男人坐下来把烟盒往桌上一丢,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芳芳在一旁被呛到咳嗽了两声。
“好的,请问你们二位需要点什么菜呢?”
那人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圈,从下往上地打量了一番站在面前穿着短裙的女孩子。
“你多大了?”
芳芳写字的手顿了一下。
那人又瞥了下我,转而和对面的人相视一笑。
2.
我面前的人突然出声:“一盘烤鱿鱼……”
我迅速在“啤酒2”后面记上菜名。
我转身把菜单递给阿伟,小乐正好端着一盘烤鱿鱼。这是最后一份,刚好两桌客人都点了。
我看着那个寸头,他穿着背心露出两条花臂。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给他说明。
他咕噜咕噜的已经灌了半瓶酒,我紧了紧手,忐忑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瞟了我一眼,又往前面那桌看了看。骂了一句“操他妈的。什么破店子……”
旋即又开始吃菜喝酒,我舒了一口气。
“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起老子,老子有的是钱!给老子开发票!”
客人们都吃完陆续走了,此时店里只剩下两个混混和寸头。
芳芳被骂得不知所措。
老板娘见状赶紧过来殷勤地说:“老板您别生气,今天生意好,菜没备够,要不这样您这桌的酒水饭菜我请你们……”
“你他妈说了算啊!啊?怎么,看不起我是吧?怕老子付不起钱吗?说了老子有的是钱!给老子开发票!”
老板娘说上周才开业,现在还开不了发票。
那人显然是故意刁难,不依不饶的就要开发票。居高临下的对着芳芳和老板娘指指点点,老板娘把芳芳护在身后。
老板过来给那人赔罪,谁知那人二话不说开始打人。
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老板娘在一旁哭着求饶,那人充耳不闻。
忽然那个寸头起身打碎酒瓶,表达他的不满。那人当然不甘示弱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往外冲。
阿伟和小乐连忙拉着两人,老板娘让我赶紧报警。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一切都乱套了。
他顺势拿起酒瓶就往自己头上砸,鲜血直流。夜幕中那把菜刀发出寒光,老板娘大喊:“警察!”
3.
警察到了。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那人还在骂骂咧咧。
那人洋洋得意,掏出一根烟点上,讥诮的眼神略过每一个人。
“熟人啊。陈警官……”
警察坐了下来,这件事需要一个了断。
那人装腔作势要结账,老板娘怕那人再来闹事不敢收钱,毕竟是新开的店。
“今天就不用收钱……”
“破餐馆!发票都开不了!记住,老子不是没钱!是你们太他妈垃圾了!”
老板娘在一旁附和“是!是!对不住。”
那人看了眼警察,警察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那这件事就这么了断了,既然老板娘不需要赔偿……都散了吧。”
那人笑了。
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警察开车走了。
这场闹剧就此谢幕。
寸头脑袋上的血已经干了,他把钱放在桌上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话。
“我们这种混混,多的是。遇上了就自救多福吧。你看,都要分个三六九等。”
这件事后,老板娘把我和芳芳辞退了。歇业三天,店员全部换为男孩子。
三天过后,店铺一切照常。
人来人往,一切照常。
公众号:全世界谁倾听你1997
原文链接:混混,警察,小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