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商城路徘徊消遣 破楼道立等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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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冯云“嗯”了一声。“我是王波林,你好吗?”冯云没有好气地回答:“我好不好,与你有何关系。”王波林吃了闭门羹,噎得只打嗝,莫名其妙。一刹那,王波林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冯云,心理又宽畅了。王波林温和地说:“你身体不舒服!看看医生吧?”“你身体才不舒服呢?”冯云两句冲话,把王波林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冯云说了冰凉、刺痛人心的话,但王波林并没有歪鼻子瞪眼提高嗓门,仍平静地说:“我们不是正常打电话说话吗?”冯云又抢白一句:“你就只会打电话,还会干啥?”王波林听了这句话,再也不说无关要紧的话了。几个月来,掩藏在他心理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脱口而出:“冯云,你甭生气了,是我的错,星期天,我没有陪你,让你寂寞了。”冯云一反常态,说出带火药味的话,确实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爱情之路往往就是这样,只有男女双方共济编排,才能走到风摆杨柳,花前月下。若王波林一味地按他设想的爱情之路走到黑,恐怕他一定成为一个爱情败寇了。王波林接着说:“井下发生了着火事故,正在抢救,抢救完了,还要进行事故调查。这段时间比较忙,等忙完这件事,我请你吃饭,好吧。”冯云放下电话,心理踏实了许多。

冯云为什么一反以往的笑容可掬、温柔缠绵?王波林并不知道冯云正在爱情的旋涡里拼搏挣扎呢。

侯景被冯云美若天仙般的容貌所倾倒。那一夜,他几乎没睡,第二天一大早,神使鬼差般地来到凤凰煤矿,找冯云表露他的爱恋真情。

侯景来到凤凰煤矿,直奔办公楼四楼冯云住室。侯景敲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声。侯景下到二楼,走到秘书室门前,门关着。侯景敲了几下,也没有人答应。恰好刘丰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有人敲秘书室的门,刘丰对那个人喊道:“你找谁?”侯景听到有人喊他,转身看着刘丰,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找冯云。”刘丰告诉他,冯云请假休息了。侯景一脸难色,急切地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我是他的朋友,请你打电话叫她回来,就说我来了。”刘丰感到愕然。刘丰心想,冯云这姑娘守口如瓶,交上了朋友,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你是她的朋友?你没有她的手机号?”刘丰唐突一问,戳着了侯景的疼处。侯景脸刷的一红,连忙掩饰说:“我来的匆忙,忘了记她的手机号码了。”侯景不合情理的回答,使刘丰马上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在追贴冯云,恐怕也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吧。刘丰没有了热心,推辞说:“我不知道。”

侯景带着炽热的心,满腔的情来见冯云,却没有见到冯云的影儿,心理已经凉了;他又自作聪明,坚信说是冯云的朋友,能得到那个人的同情和帮助,反而露出破绽,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整个身体像掉进冰窖里一样寒冷;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发愣。走廊里人来人往,走到他跟前的人看他脸色发青以为他得了什么病,都不禁多看他几眼。有个好事者走到他跟前,看见他脸挂病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他才如梦初醒,连忙迈动脚步向楼下走去。

冯云的母亲马翠英,在家乡县城乘坐火车,到了商城市,下了火车,坐上了去青峰市的公共汽车,又在青峰市转车到了凤凰煤矿。马翠英到了凤凰煤矿没有询问任何人,直奔二楼寻找秘书室,她知道惯常的情况:领导和秘书大都在办公楼二楼办公。马翠英上了二楼,她没有费劲就找到了挂着“秘书室”门牌的秘书室。她走到秘书室门前就“嘭嘭”地敲门。刘丰的办公室和秘书室门对门,刘丰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那个痴情的年轻人敲门。刘丰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开了门出来看。原来是一位中年妇女敲门。看背影,刘丰判断她不是机关里的人,就随口问了一声:“你找冯云吧?她休班了。”马翠英听到有人和她说话,扭转身看着刘丰说:“我是她妈,冯云上哪去了?”刘丰一听她是冯云的妈妈,非常热情地和马翠英打招呼,“是阿姨来了。你先到我屋里坐会儿吧,我给冯云打电话。”刘丰把马翠英让进屋里,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捧到马翠英面前。刘丰找到冯云的手机号码,就拨打她的电话。电话拨通了,可从话筒里传来:“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刘丰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安慰道:“冯云的手机关机了。不要紧,阿姨你不要着急,她不会走远,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刘丰没等冯云的妈妈接话,又接着说:“阿姨,从老家来吧,还没有吃饭吧,我领你吃饭去。”马翠英一听刘丰说吃饭,才感觉有点饿。马翠英因挂念冯云悬着心,她自早上7点钟坐上火车,一路颠簸到凤凰煤矿,已经九个多小时了,她一滴水也没有喝。现在,她虽然没有见到女儿,但不知怎么心理却踏实了下来。马翠英接过刘丰递给的毛巾擦擦脸,跟着刘丰下楼去吃饭。

冯云的妈妈吃了饭,又回到刘丰的办公室,和刘丰拉起了家常。

冯云心理很乱。早上,王波林给她打电话,她用激将法使王波林吐出了真情,虽然不是海誓山盟,信誓旦旦,但冯云心理还是踏实了些;然而范秀丽对她使计谋,耍花招,她心理实在难受。一来她尊敬这位大姐姐,信任这位大姐姐,这件事把冯云原来对范秀丽的依赖感恍惚了,模糊了;二来那个年轻人,虽然她对他没有产生什么情感,但在她心理还是泛起了丝丝涟漪,她平静的心被他扰乱了。冯云心理不平静,想出去逛逛排遣排遣,就请了假休息一天。她想找王秀文陪她一起去,猛一想,王秀文出差还没有回来。她就一个人坐上公共汽车去了省城商城市。她先到服装商场,挑拣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适合她穿的衣裳。她出了服装商场走进新华书店,没目的的挑选,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买哪方面的书。她走出新华书店,回头张望,新华书店门口张挂着一条横幅:“打折书在后院。”她想,进一次城不容易,不能空手而回吧,她按着箭头指的路径走,来到打折书销售点。她看到一本《古今名人诚信》书,翻阅一下目录和一些内容,觉得符合自己的口味,就买了下来。冯云乘坐公共汽车回到凤凰煤矿,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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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正在和冯云的妈妈拉家常。突然,走廊里传来有人开门的声音,刘丰连忙走出屋,看到了冯云。刘丰喊道:“冯云,你妈来了。”冯云听了猛一惊喜,“我妈来了,她在哪?”“在我屋里,你妈来好大一会儿了。”冯云顾不得拔钥匙,跑到刘丰屋里,看见了妈妈。冯云惊喜未定,“妈,你咋来了?”冯云的妈妈嗔怪道:“我咋不能来?见了妈妈就说这话。”冯云笑了,拉着妈妈的手就往四楼住室走。她们走到住室门口,冯云找钥匙开门,她这才想起,刚才她把钥匙忘在秘书室门锁孔里了。冯云看着妈妈又笑笑,一路小跑去二楼拿钥匙。

冯云拿来钥匙打开门,母女两进了屋。冯云拉着妈妈的手,像一个小姑娘高兴地跳动着。冯云看着妈妈,激动万分,“妈,你来我真高兴。夜里做梦我都想见您。”马翠英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她对女儿的怨气也消了。冯云在妈妈跟前只顾撒娇,也忘了问妈妈吃饭没有。马翠英说:“等着你给我买饭,我肚子早饿扁了。你去吃饭吧,吃了饭,我给你说说话。”冯云在商城市逛了一天,只吃了一碗粉皮面,见了妈妈来了,激动的也不感到饿了,“妈妈,你说吧,我不饿。”马翠英这才认真地端详起女儿来。她看着女儿满脸高兴,心理想,女儿并没有什么忧愁,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完全踏实下来。冯云看着妈妈认真地端详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妈,您看您女儿瘦了吗?”“没瘦,还胖了点。”“妈,你一路坐几个小时的车?一定很累吧?我领着你洗洗澡,轻松轻松。”冯云拉着妈妈去洗澡。冯云一开门,一个小伙子闯进来,几乎撞在冯云身上,冯云吓了一大跳。冯云的妈妈看见一个小伙子这么莽撞地走进来,也不知所以然。冯云惊魂未定,一看是范秀丽的表弟侯景,脸上立马蒙上了一层怨气。冯云也不和侯景打招呼,拉起妈妈继续往外走。马翠英劝着说:“冯云,有客人来了,你也不打招呼,只管走,咋了?”冯云嘟囊着说:“那是客人?你甭管。”冯云见妈妈不走,径自下楼去了。

马翠英见一个小伙子突然闯进来,又看到女儿脸有难色,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在家里,她猜测女儿在哪个方面出了问题,现在她看到这种情况,确实被她言中了。她来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在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这个小伙子来了,何不弄清原委呢?所以,冯云连叫她几声去洗澡,她却没有去。马翠英叫小伙子进了屋,指着沙发示意他坐下。

侯景来凤凰煤矿不但没有找冯云,反而见了刘丰碰了钉子,他心理非常凄苦。他再也不好意思向他人寻问冯云的去向了。侯景一边慢慢腾腾地下楼,一边想:冯云还没有男朋友,附近又没有亲戚,早上出去,晚上必定回来。侯景下定了决心,今天非见到冯云不可。他心理来了劲。他又一想:现在上哪去呢?去找表姐范秀丽,觉得没有意思,见了她说啥话呢?侯景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凤凰煤矿大门口。他猛然一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有两栋破旧的楼房。侯景就往那两栋楼房里走去。他走到大门口,大门口右边柱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青峰市蓄电池厂”。大门是用圆钢管焊制的栅栏门,大门锁着,小脚门没上锁。侯景推开小脚门走进院子里。侯景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也没遇着一个人。侯景猜想,这是一家倒闭的蓄电池厂。侯景无聊地从后排往前排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上去转悠。楼房里,房间门有的落了锁,有的未上锁,窗户上的玻璃大部分都破碎了,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当侯景转到最前排一栋楼上时,他突然僵着了。他站在这座楼房的走廊上,恰好看清凤凰煤矿的办公楼。侯景从东往西默默地数着凤凰煤矿办公楼第四层楼的窗户,第五个窗户里就是冯云的住室。侯景笑了,自言自语地说:“为了爱情,辛苦一下,当一回侦探吧。”侯景一整天都站在那个“哨位”上,两眼直盯着那个窗户。站累了,他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他猜测下午5点钟,冯云就会回来。下午5点10分,侯景看到,那个窗户突然打开了,他激动的几乎掉下眼泪来。侯景想得非常周全,他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立马去找冯云。他想,人们外出回来一般都要进行洗漱一遍。侯景耐心地等了20分钟,他才心情愉快地下楼去找冯云。侯景走到冯云门前,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他没有立即敲门进去。当他听清楚说话人是冯云母女俩时,侯景有些犹豫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哩,最好还是不见她的母亲吧。侯景正想退却,不料冯云突然打开了房门。

侯景一夜之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反往日的腼腆和局促。侯景进了冯云的住室,好像就是这屋里的主人,他提起热水瓶给冯云的妈妈倒上一杯开水,双手捧着递给马翠英,恭敬地说:“阿姨,您喝水。”

马翠英还没有坐稳,侯景先声夺人。“阿姨,我叫侯景,是商城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昨天我才认识冯云,冯云还没给你说吧?”马翠英点点头。“阿姨,昨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夜没睡着觉。我恐怕爱上冯云了。今天一大早我就来找冯云,可一天也没有见到,我就在外边等,终于看到了冯云住宿里灯光亮了,我就来找她,想敲门进来,但我有些胆怯,在门外听到您和冯云在屋里说话,我想走,不打扰您,但我欲罢不能,听到您的声音好像您给我了增加了勇气和信心。刚才,您也看到了,冯云看到我气色不好,可能她不喜欢我吧?阿姨,你劝劝她,让她了解了解我吧;当她真正了解了我,不喜欢我,我就离开她,绝不再打扰她;那时候,我也没有遗憾了。”马翠英觉得这小伙子挺直爽,有了几分喜欢。她以长者的口吻对侯景说:“侯景啊,年轻人的爱情我也搞不懂,但我觉得不能莽撞,莽撞了对你,对冯云都没有好处,我也不放心。侯景你冷静些,刚才你说的话我对冯云说说劝劝,说的情况,劝的结果,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给你打电话。”侯景把手机号码给了马翠英之后,从兜里掏出200元钱,对马翠英说:“也不知道您来,没有给您买东西,这些钱,你自己买些东西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马翠英连忙摆手,“我咋能要你的钱。”侯景不听,一边把钱放在桌子上,一边说:“我等你的电话。”一溜烟跑下楼去了。

冯云看到侯景贸然来找她,脸气的铁青。妈妈又不听她的话去洗澡,冯云径自下楼来。她走到三楼,听见有人喊她,冯云一抬头,见是王波林。冯云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去,艳阳高照了,和颜悦色地说:“你咋在这?!”“我想找你说话。你刚才脸色咋那么难看,有什么事?”“没有,我有点饿了。”“那咱们去青峰市吃小吃吧?”冯云点点头。冯云和王波林第一次形影相随坐上出租车,去了青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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