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凤云
你好，李焕英
李焕英，贾玲的妈妈
你好，李凤云
李凤云，我的妈妈
是的，我的妈妈叫李凤云
她不像李焕英那样喜欢开怀大笑
过多了苦日子，过怕了穷日子
她经常是眉头紧锁
甚至有时候蛮不讲理
亦不像李焕英那样有自己的爱好
一辈子埋在黄土地里
对于孩子的期望
也不是简单的健康快乐就好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可以出人头地
可以让她在村子里扬眉吐气
可是，她像李焕英爱贾玲一样爱着我们三人
一辈子都在为子女而活
拼了命地种地
只为了供三个孩子上学
她说
只要你们愿意上
砸锅卖铁我都供
砸锅卖铁记忆中倒是没有
卖鸡、卖鸡蛋交生活费倒是儿时常有的记忆
她说
她一辈子吃了太多不识字的亏
是的，她一个字不认识
却培养出两个大学生
上大学时
我在学校附近给她找个洗碗工的活
刚来到城市的她
就如同一粒微尘飘进大海
看不懂红绿灯
分不清男女厕所
我告诉她图标上穿裙子的就是女厕所
她就这样记下了
就这样挣够了我的学费
工作后
老爸打电话说她装麦子时从车上栽了下来
头先着地
我和妹妹哭着坐车回家
我把自己存的8000块钱全部取出
想象着最坏的结果
见到她时
她躺在病床上
几乎一动不能动
那一刻
我想着
没有她
我们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医生建议做核磁共振
怕头部有内伤
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我知道
她是怕花钱
现在还经常头疼
再后来
我给她买了一部手机
她嘴上说着学不会
却比谁学得都认真
我把老爸和我们三人的手机号按顺序存进去
她拨出去后
皱纹都笑开了花
我结婚了
鞠躬的那一刻
我哭花了妆
她眼泪汪汪
我怀孕那一年
她在徐州打工
依然是洗碗工
年前我回娘家
我们三人在奶奶家吃完饭
回到家
漆黑一片
我们开了灯
自己铺床
我躺在床上
想念她做的饭
虽然不好吃
却满是家的味道
想念她铺的被窝
满是阳光的味道
原来
她不在
这就不像一个家了呀
冷冷清清
那天
我们都早早地睡了
我第一次理解了
父母在
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
人生只剩归途
大年初一
老公带着我找她吃饭
她骄傲地给别人介绍这是她的女儿、女婿
远离了家里的是非
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
女儿出生
我多次让她来我们家
她总是拒绝
我知道
她是怕给我添麻烦
而我
因为孩子小
因为工作忙
回去的次数少之又少
有一次弟妹偷偷告诉我
她不舒服
却不让告诉我们
原来
慢慢地
我们将父母一点点的从我们的世界剥离
而父母也越发担心自己会成为子女的负担
我们总是借口工作很忙
却有时间跟朋友出去吃饭
我们总说没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却可以跟朋友煲电话粥
我们总说节假日要加班没空回家
却可以提着行李去看世界的变化万千
李焕英的去世是贾玲一生的痛和遗憾
还好
我的李凤云还在
就在昨天
大年初五
我还带着她
带着女儿
漫步在云龙湖畔
有妈的孩子才是一块宝
我告诉自己
你可以不听她的建议
但你要学着温柔一点
你可以不听她的唠叨
但你要试着耐心一些
如果可以穿越
我一定让她上学
如果有来生
我做妈妈
她做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