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自己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在重新选择中回到的这个家,我会考虑接纳你。但是,你若求而不得,被别人甩掉后又来吃回头草,老娘我断然不会接受。【蒋碧薇致徐悲鸿】
我出生于江苏宜兴书香门第,生得容貌昳丽,受了最好的教育,举手投足间都是名门闺秀的风范。
乱世民国里,父母给了我一份安稳的生活,也给我定下了门当户对的亲事。
可18岁那年,我对频频来我家造访的儒雅男子徐悲鸿暗生情愫,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对我更是一见钟情。
为了爱,我抛弃了家族,放弃豪门生活,跟着一无所有的他一路颠沛流离。
爱他,我红拂私奔,我没有任何退路。
我们历尽磨难,终于衣锦还乡,过上了让人艳羡的生活,可是他的目光却投向了别人。
为博新人一笑,我们20多年的婚姻关系,被他视为同居关系,两次登报要求解除。
我心寒如冰,接受了别人的爱,亦向他索取了巨额分手费。他带着愧疚接受了我所有的请求,夙兴夜寐为我画画,英年早逝。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
我牵着别人的手,过了很多年,却还是回归了一个人寂寞的生活。世人都道我恨他,可我的卧室始终挂着的都是那幅他在法国为我的肖像画《琴课》……
公元1899年,清光绪二十五年的烟花四月,我出生于江苏宜兴。我家是书香门第,父亲蒋梅笙是位饱读诗书的教授,他给我取名堂珍,希望我如海棠花一样明艳照人。
我一路依着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父母也给我铺就了一条安稳之道。十三岁那年,父母将我许配给了苏州豪门查家的二公子查紫含。
可命运如棋,进退都不由人。
18岁那年,在女子学院教授画画的才子徐悲鸿因为仰慕父亲的学识,频频来我家造访。
这个才华横溢男人如闪电般吸引了我,他更是对我一见钟情,望着我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深情。
我念上了他,向家人提出了和查家解除婚约的想法,却被家人一致强烈反对。
斯文儒雅的徐悲鸿谈吐不俗,更是画的一首好画。
可是在乱世民国,他来自清贫家庭,还是世人眼里的穷画家,他给不了我安稳的生活。
“假如现在有一个人,要带你到外国,你去不去?”
徐悲鸿托人转给了我一张纸条,邀我一同前往法国。
此刻,我的未婚夫考试作弊,让我失望透顶。
而查家定好的婚期却一天天来临,心如乱麻的我看见徐悲鸿的纸条后,作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红拂夜奔。
1917年,18岁的我背弃了婚约,背弃了我的豪门家族,不管不顾地跟着他他踏上了前往日本的轮船。
我的私奔让父母难以启齿,他们编造了我在苏州探亲时生病去世的消息,还买了棺材办了丧事。
我众叛亲离,却也过上了我想要的全新的生活。
“初见时,碧水蓝天,微风轻拂,你就叫碧微好了。”
他给了我一个全新的名字:碧微。他还做了两枚分别刻有“碧薇”“悲鸿”的水晶钻戒,时时把“碧薇”戴在手上
我们的生活一贫如洗,可有情饮水饱,我们带着对彼此的深爱,安贫若素,日子甚是温馨。
私奔,我无怨无悔,我更是无惧生活的颠破流离。
我们先到了日本,生活却陷入贫困,只能回国。
我们回了上海,很快又在康有为的帮助下,于1919年官费留学法国巴黎。
我们在巴黎的生活依旧穷困,可我还是省吃俭用给他买下了一块怀表。
他惊喜地看着我,说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会一辈子珍惜。
他自己衣着寒酸,却会卖掉画买下我看上的昂贵风衣。可是他是一个艺术家,画画亦是他的生命,他会关上门安心作画,还不乐意我去打扰。
“他只爱艺术,不爱我。”
久而久之,我也有了抱怨,我是一个小女人,更渴望他全身心的陪伴。
他不能时时陪着我,我在幽怨中遇见了张道藩。
我们在一次酒会上相识,他也是留学欧洲的画家,他画着漂亮的画,可是他的眼里,我比画更珍贵。
他总是找时间来陪着我,亦不管我已是人妇,直接给我写信,炽热地向我告白。
面对着他的温情,我有过意乱情迷,可是我更是不舍自己这段用众叛亲离换来的婚姻。
我拒绝了张道藩,选择和学成的先生归国。他伤心不已,在法国和一个叫苏珊的姑娘结了婚。
我想,我和先生是要一路携手到老的,张道藩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罢了。
1927年,我们回了上海,这一次是衣锦还乡,他讲课办学,过得风生水起,开启了一条阳光大道。
我们有了一子一女,过上了世人艳羡的日子。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能在清贫中相守,却在盛世中有了裂痕。
先生在中央大学任教,还时不时去外地演讲,才华横溢的他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也令他的一个学生如痴如狂,一来二去中,他也恋上了这个学生孙韵君。
他们的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待我知晓时,他们已经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了。
我的情种先生上演的套路都是如出一撤,他给她画画,也给了她一个新名:孙多慈。
回家的他还戴了一枚红豆戒指,上面刻有“慈悲”两字,那枚刻有“碧薇”的戒指却没了踪影。
我为了先生孤注一掷,可是他却爱上了别人。
安于相夫教子的我奋起反击,我一把火烧掉了孙多慈送先生乔迁新居时的一百株枫树苗。
我去找了先生的领导,找了这个学生的父母,亦阻止了先生送她去留学比利时的计划。
我阻止了一切,却没有阻止先生离去的心。
先生将画室命名为“无枫堂”,赤裸裸宣示这段恋情。更令我不堪的是,1937年7月,他在《广西日报》登报声明,解除与我的同居关系。
“鄙人与蒋碧薇女士久已脱离同居关系,彼在社会上的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
拿着报纸,我泪如雨下,二十多年的情深义重,在他眼里就是轻飘飘的同居二字,如今还要解除。
徐悲鸿一路追着孙韵君,杳无音讯。
此时,张道藩早已归国,还对我念念不忘,他对我和两个孩子无比关照,在日军的空隙中,他更是舍命扑在我的身上保护我。
先生的登报声明让我彻底寒心,我接受了张道藩,和他住到 了一起。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孙多慈却不堪压力,抛弃了他,嫁给了别人。
先生似乎有了醒悟,念着我的好,和我求和,我心痛不已,却也断然拒绝了他。
“如果是你自己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在重新选择中回到的这个家,我会考虑接纳你。但是,你若求而不得,被别人甩掉后又来吃回头草,老娘我断然不会接受。”
张道藩对我是真好,我在彷徨中接受了他,可是我的心中却还是对先生有着幻想,总是关注着他的信息。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再次登报,要与我解除他眼里的“同居关系”。
1945年,徐悲鸿在《贵阳日报》上登报发表声明:
悲鸿与蒋碧微女士,因意志不合断绝同居关系,已历八年,中经亲友调解,蒋女士坚持己见,破镜已难重圆,此后悲鸿一切与蒋女士毫无干涉。
这次还是因为一个学生,一个小他28岁,他又再次给了新名字的学生廖静文。
同样的事他做了两次,“同居关系”再次深深刺痛了我,我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正式离婚,同时索要了高昂分手费:
一百幅画,四十幅古画,还有一百万元钱。
他同意了我所有的请求,还多送了一幅在法国为我作的肖像画:《琴课》。
我们这段红拂私奔的感情落得两败俱伤,惨淡收场。
1953年10月,徐悲鸿在北京英年早逝,他的新任妻子廖静文说,“为了还清她(蒋碧薇)索要的画债,悲鸿当时日夜作画,他习惯站着作画,不久就高血压与肾炎并发,病危住院了......”
他去世时,身边揣着我在巴黎给他买的怀表,他真的珍惜了一辈子,我再次泪断如珠......
我跟着张道藩去了台湾,一路仕途高升的他无法给我一个名分,他将苏珊母女送去了澳大利亚,也避免了三人间的尴尬。
我们相守十多年,互相写了二千多封情书,可我还是一个卑微的情妇的身份。
苏珊的来信一次又一次让我隐隐不安,我的这份幸福是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1958年,我主动结束了和张道藩的关系,他接回了苏珊母女,回归了家庭。
此后十年,我拒绝他的帮助,也再不愿见他。
1968年,我匆匆赶往医院,看望病危的他,可是他神色淡漠,早已认不出我是谁。
徐悲鸿走了,张道潘也走了,我的人生也到了暮年,轰轰烈烈的往事都成了过往。
我拿起笔,写了回忆录《蒋碧微回忆录》,上篇为《我与悲鸿》,下篇为《我与道藩》。
1966年,这本书在台湾出版,成为风靡一时的畅销书,被《皇冠》杂志赞为“中国第一部女性自传”。
热闹的是这本书,我自己早已心如止水。
我靠着徐悲鸿的画安安稳稳度过了我的晚年生活,我鲜少与人再提他,可是我的卧室却始终挂着他给我的肖像画《琴课》。
我常常望着画,痴迷几个小时,画中的我拉着小提琴恬淡柔美,像极了我们在巴黎的生活。
多年前,我斩断一切后路,与他私奔。
我终其一生都不解的是,我们能在贫困中恩恩爱爱,倾情相守,却在盛世中走向了分离的结局。
他抛弃了我,去世时却揣着我送他的怀表,孤傲的我不能原谅他,卧室却始终挂着他给我的肖像画。
爱有多深,恨亦有多浓。
纠纠缠缠几十年,爱恨情仇也终有落幕的时候。
1978年的寒冬,我走完了自己传奇的一生,所有的爱与怨都划上了句号......
湘西小木鱼.2018.3.24
愿和你在历史长河中,寻找至纯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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