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海琳开车从乡下回城里去。车上坐着她的两个小孩和婆婆。小孩大的4岁，是个男孩，叫威威，小的是妹妹，叫珊珊，2岁了。明天就要开学正式上课了，今天是特地来接回城里去。

男孩子调皮，总是不停的动来动去，玩个不停，吵个没空。海琳一边开车一边训斥着小孩，要他们安静。做婆婆的，却不愿意听媳妇去骂自己的孙子，只说没事，随他们去玩。

天早断黑了。一天的星子嵌在头顶，乡村公路是四面黑漆漆的，路上的车很少。

婆婆和小孩都坐在后座，婆婆一边照看着小孩，一边说：“海琳，你幸亏只隔两年就生了二胎，像二叔家那云香，只生了一个，先只说是等四五年再生，现在反倒不想生了。”二叔家的三媳妇云香，现在还只生了一个小孩，已经7岁了。

海琳说：“云香姐为什么还不生呢？”

“只说是不想生，也没说为什么。”婆婆说：“还是要有二个呢，一个太孤单了，也没有玩的伴，以后长大了也没有可商量的贴心人。”

婆婆记起几天前的趣事，说：“前几天我们两个和大山家两个小孩玩，大山家那个大的推了威威几下，珊珊就马上跑过去，作势要打大山家的哩。”虽然哥哥有时候也和妹妹抢玩具，但更多的时候，都是让着妹妹护着妹妹的。婆婆记起那次哥哥被别人欺侮，妹妹就马上过去帮忙的事，心里为这两个有兄妹感情而高兴。

海琳也为两个小孩健康成长高兴。只是自己要工作，小孩一直是婆婆带着，就说：“生是生了两个，两个小孩您比我带得多多了。每个白天晚上您不知道劳心费神了多少，真的辛苦您了。”

“哪里话！你们两口子都要上班，我闲着也是闲着，带孙子是应该的，不带才奇怪哩。我不辛苦，只要你们好小孩好就行。”婆婆说：“我现在身子骨还硬朗，每天带着两小孩，我很开心的。”

海琳知道婆婆说的是真心话。婆婆对自己是真心的好，像待自己闺女似的。要是小两口有个什么争吵，婆婆都是护着海琳不帮自己儿子，还经常骂儿子，搞得海琳的老公经常抱怨说妈妈不是亲生的，海琳想起来就想笑。

“妈，明天还要交幼儿园的伙食费，那威威的晚餐，我就不报了，让他回家里吃。”

婆婆说：“要得。一日三餐都在那边吃，我真有点不放心。”婆婆想起幼儿园的饭菜，什么乱七八糟剁得碎碎的放一起，虽说是什么营养均衡，但总归是觉得没有家里的干净。

快到城里的时候，婆婆说不如打一个电话给海军，从乡下带来的米和菜很多，让他下来一起搬一下东西。海军是海琳的弟弟，刚参加工作只有半年，一直住在姐姐家里。

海琳打过去，电话那头并没有接听，就说：“我这个弟弟是每一次都靠不上，现在这时候，估计又是在哪个酒吧里疯玩哩。”

海琳向婆婆抱怨这弟弟的不争气：“上次海军向爸爸借了600元钱，到现在也没有还。早几天还和我说，‘姐，亲家爸爸那600元钱你先帮我垫上呗，我过几天就还你。’我和他说，‘你不是把驾照上的分卖了700元钱吗，你钱呢？你这钱我是不会给你垫的。’我说你要是真遇到什么正经事，需要用钱，我会借给你。你没有正经事，每天泡吧，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朋友瞎玩，你自己不把钱看紧些。你也是上班拿工资，我也是上班拿工资，我也要养家还房贷啊。”

“难怪你爸爸今天还拿个卡去信用社查，说要去查一下钱有没有到账。”婆婆说：“早两天你爸爸打了个电话给海军，也没说钱的事，就是问了一下他的情况，海军也知道是问钱的意思了，就说借的600元钱让你还给你爸爸。”

“我是不会帮他还这钱的。”海琳说，“之前他借三姑1600元，我爸知道了，就帮他还了。我也说过我爸，他借的钱，不要那么快帮他还掉，不能惯坏他了。”

“你做得对。”婆婆说：“亲家赚钱也不容易，夏天的时候，热得汗流浃背也不肯休息，这么辛苦来的钱，让海军这样玩掉也是可惜了。你要好好和海军谈谈了。”

“我和海军谈了，说过他很多呢。我经常说他，他还嫌我烦。”海琳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他的工作就是我帮忙介绍的。早一向，我和晨姐说起，要她帮忙安排海军多加点班，多搞些收入，也能让他少些时间在外面玩。我也和海军说起这事，海军他怎么回复我？他说：‘关你屁事，你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不要来管我的事喽。’我是真拿我这弟弟没办法，我还是为了让他好一些，但他就不理解我。”

海琳很为这弟弟操心，年纪也不小了，还不懂事，只知道在外面瞎玩。外面这么乱，海琳很担心弟弟千万别粘上毒品和高利贷。但对于弟弟的朋友圈，她一点也参与不了，只能干着急啊。

再转两个路口海琳就到家门口了。城市的夜，车辆穿流不息，霓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