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从2013年七月患病到现在,已经三年零七个月了,爸爸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散步、看医生,如今妈妈日渐虚弱,一天中大部分时间卧床,他就抱着她上厕所、给她一口一口的喂饭。看着朋友圈里面各种花式虐狗的秀,我突然觉得,爸给妈的才是情人节最浪漫的礼物——不离不弃、陪伴着哪怕已经重病缠身的你!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爸妈最津津乐道的一件他们俩谈恋爱时候的故事:那是妈妈第一次下厨做饭给爸爸吃,当时他们还没有结婚。妈妈问爸爸:做鱼吃,你喜欢咸一点还是淡一点呢?向来忠厚老实的爸爸回了一句:咸了有味儿,淡了香!一句话哄的妈妈心花怒放,喜滋滋的去做鱼了。一直以来不擅厨艺的妈妈,在我记忆里,只有红烧鱼是她拿得出手的菜。我不知道后来他们结婚跟这件事有多大的相关,但是觉得,在那个年代,能说出这样含情脉脉的话的爸爸真的惊艳到我了!在我印象中,爸爸绝对就是个老实人,不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
妈妈身体各种不好,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生了我以后大概是受了凉,沾不得冷水,从小我就知道家里洗衣做饭的事情都是老爸一手包办的。可是,妈妈还作得很,生病之后尤甚。拿喝水这件事来说,刚刚坐好,就喊爸爸给她倒水,喝一口,说“这么凉,喝了我要肚子疼!”爸就再倒些热水,妈又喊“这么烫,怎么喝?!”爸就再拿一个小碗来,倒出一些给她喝。躺床上,掖被角也是,一会儿漏风了肩膀疼,一会儿太热出汗不舒服了,一会儿又不平整了硌得慌,反正难伺候,老爸更是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得闲。在我看来,她是缺爱,要求周围的人关注她,特别是爸爸。
我很好奇,年轻的老爸又帅人又好,怎么就看上了个子矮矮长得也不漂亮的老妈呢?虽然是领导介绍的“包办婚姻”,但是好歹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啊!
妈妈在她自己的家里有一姐一妹。姐姐体弱多病,妹妹年纪又小,没有妹妹的时候,被抱在大人怀里的是姐姐;有了妹妹,则是妹妹被抱着,总得靠自己走路的,则始终是排行老二的妈妈。大概是不得宠的老二的命运,妈妈干活儿要比姐妹多,从小还学习好,脑子反应灵活,部队来学校招人的时候,全校挑一两个人,妈妈就是其中之一。到了部队,挑选通信女兵,一个月考业务背代码,妈妈是留到最后的一批女兵之一。后来转行学医,又是从头开始,妈妈也迅速的成为独当一面的小医生。至于后来五十多岁突击备考英文得高分、退休后返聘等等,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顺其自然。或许就是妈妈的聪慧过人和很强的行动力,吸引了稍显木讷的爸爸吧!
妈妈从小肠胃不好,家里有好吃的,也很难得轮到她吃,难办一次姥爷带回家点肉,姐妹不在家,姥姥炒了蒜薹炒肉,妈妈馋的一顿猛吃,吃完就全吐了……姥姥说妈妈,真是吃不得好东西。那次之后,妈妈再也不吃蒜了!爸爸是陕西人,痴迷吃面,每次吃面最开心的就是就点大蒜,但是在我记忆里,我们家只有在她上夜班的时候才可以吃到有大蒜瓣儿的面。
记忆中这些琐事片段飘过……突然之间,觉得能够理解妈妈的那份要强和那矫情的作了.......她算是有幸,有爸爸如此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