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生处处都是坑
第二天一早，甄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MS.腐，下午有个面试，我说了我们有俩人，那公司同意了！”
“腐你个头，地址、时间发微信上，你要有针线记得帮我带上！”
“带针线干嘛？”
“缝你那张臭嘴啊！二货，这都想不到！”
下午一点半，乔梦晨来到甄野发过来的地址，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是居民楼，唯一一栋貌似写字楼的建筑还被刷成了蓝黄二色，那招牌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如家酒店！乔梦晨足足对着这个招牌运了五分钟的气，才拿起微信，用异常平静而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到：“甄野，约你面试的公司不是如家吧？你给的什么破地址，这条街除了如家，只有居民楼，还是八几年盖的那种！”
“没错，就是如家那栋楼，他们在如家上面，据说整层都是他们公司的，很大的，我马上也到了！”
乔梦晨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这栋楼，一共好像就六层啊⋯⋯
甄野终于到了，黑西装、白衬衣，还新剪了头发。两人足足围着这栋所谓的写字楼转了三圈，问了如家的前台才知道，原来顶层是有一间公司，只有坐如家的电梯才可以上去。要不就走消防通道，爬楼梯！
“这公司也太隐蔽了吧？”电梯里，乔梦晨有点心虚，大大小小也面试过数十个广告公司了，就算最小的工作室，也都装修的个性十足，这个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他们人事跟我说，这间公司很大，全国都有分公司，总部在帝都呢，分公司吗，可能是简陋点吧！”乔梦晨这么一说，甄野也没底了。
俩人嘀咕着，电梯已经到了，门开了，只见墙上大大的几条横幅‘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改变自己，造福家人！’、‘抢先一步，领先一路’。走廊里一排小房间，个个装的都是铁皮门，密不透风的连个缝都没有，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一阵阵喊口号的声音！
正纳闷呢，走廊尽头窜出一中年妇女，看见甄野和乔梦晨，就跟拣到钱似的那个喜兴啊，还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你俩面试儿的吧？俺们这老缺人儿了！”这大姐说着就扑了过来，一边还放声大叫：“快出来几个人儿，有面试儿的来了，俩呢！”
乔梦晨已经呆了：这公司的扫地阿姨，太有个性了！
“发什么呆，跑啊，传销！”甄野见机得快，拉着乔梦晨就跑进了消防通道，下楼梯时还听到上面那大姐的声音传来：“孩儿他爸，你快点追啊，别让他俩跑了！”乔梦晨被甄野连拉带拽、踉踉跄跄地跑下了六楼，幸好楼下及时停下辆出租车，俩人不由分说就钻了进去，“师傅，快走！”
开到大路上，早被吓呆了的乔梦晨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怪你，都怪你！”对着甄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啥，对不起啊，我这不也是求职心切吗，谁知道是传销啊？要不这样吧，等会我买把水枪，我让你枪毙五分钟，解恨吧？”甄野也是惊魂未定，毕竟面试了这么多次，传销还是头一次碰上，万幸自己见机得快。
乔梦晨“扑哧”一声笑了，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谢谢你！我刚才都吓傻了，要不是你，估计出不来了！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今天还让你请我吃饭！”
正说着，乔梦晨的电话响了：“喂，是乔小姐吗，这里是KSN广告，请问你下午有时间过来面试吗？”
“我们有两个人，都是广告专业的，可以一起来吗？”
“可以啊！”电话那头一个很甜美的声音，爽快地答应了。
“甄野，这是我梦见那公司！”
“没那么神吧？你确定你爸或者你妈没有外星基因？还整出超能力来了！”
“切，爱信不信！等下一起被录用了，我看你怎么说！”
俩人干脆叫出租车送了过去，乔梦晨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一边在心里对东北妇女竖着中指，一边付了50几块的车费，要不是急着逃跑，还真不想这么奢侈，本来爹妈收入就有限，不到万不得已乔梦晨真不想找爹妈要钱，这还没收入，就开始大额支出了！甄野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泡面和沙县小吃了，真不知道自己能扛到什么时候。
高楼大厦间，穿梭着各种名车，行走在这座时尚都市的男男女女，拎着千奇百怪的名牌手袋，举着最新款的水果手机，他们之间偶尔还夹杂着几个一看就知道是来中国淘金的鬼佬，两个苦逼青年怀着同样的苦逼心事，看着这么个高大上的环境，不禁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的调性格格不入，就像一群五彩斑斓的孔雀中间，突然冒出两只丑小鸭，还是瘸了腿的！
也许每个人生，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从鹌鹑到凤凰的蜕变，在这个过程里，估计99％的鹌鹑都会被人炸了下酒，然后经历人体化合作用，最终成为这座城市的养料随风消散！
两人刚走进这座整个CBD最高档的写字楼，就被保安拦住了：“对不起，这里不准派发广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着广告传单了？我们来面试的好不好！”保安蔑视的眼光，把甄野惹急了！
“我们真是来面试的，43层KSN公司！”见状，乔梦晨赶紧解释到。
“来访请到那边登记！”说完保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靠，这什么态度？狗眼看人低！”甄野愤愤不平。
“这说明人家管理严格，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总比传销靠谱多了吧？得了，赶紧过去登记一下，调整心态，要面试了！”
在43层的走廊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来面试的，又填了一份简历，陆陆续续等了一小时才轮到两人，面试两人的是位文质彬彬的小伙子，白衬衣，戴着金丝框的眼睛，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脸上始终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就跟在航空公司培训过似的：
“你们的简历我看了，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不错，不错，明天就过来上班吧！”乔梦晨想起之前梦中的场景，心下暗喜，不由挺起了腰板，眼镜男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是间很年轻的公司，就需要你们这样年轻有干劲的伙伴，不过呢，你们也知道，这么大一个公司运营起来不容易，像我们这样的部门，每天要处理的事务非常多，同时，又要负责面试，这样就产生了成本，为了不造成这个成本的浪费，也就是来面试的人最后没有来上班，我们公司规定，新进的员工，每人都要交纳1000元的押金，这个押金在你们工作满半年后会全额退还！你们没意见吧？”后面这段话让乔梦晨石化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到了开头，没梦到结尾？坑爹啊！
“啊？这还没领工资就要先交钱啊？”甄野狐疑道。
“这个会退给你们的，怎么叫交钱呢，是押金！还有就是关于置装费。”小伙子扶了扶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置装费是什么鬼？”甄野又问。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大公司，是非常注意公司形象的，员工着装必须统一得体，不然客户看到，会影响公司形象，所以公司设立了置装费，不多，每人2000元，诺，这是同意入职的表格，我已经签字了，你们去财务那把钱交了，下班前就会有人跟你们联系，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恭喜你们，明天咱们就正式成为同事了！”
眼镜男刚才一本正经的腔调，让俩人有点心虚。
“这不会是骗钱的吧？”拿着表格走出面试间，乔梦晨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应该不会吧，这么高档的写字楼，还装修这么豪华⋯⋯”甄野的语气，一点底气都没有。
两人计划先找家里人借点，让这个财务通融几天，扭扭捏捏地穿过前台，到了财务室门口，正碰上一中年职业女走出来。
“来交钱的吧？你们等会啊，我这有份文件要给老板过目一下！”说着她就从两人身边走过去了。高档香水的味道，熏的乔梦晨愈发头晕，不经意间她看了一眼这女人手里的文件，“今日人数：56，交钱人数：27，总收入：81000,租金：3800／天，人员开支：5267.5,净利润：71932.5”
趁那女人走开的工夫，乔梦晨拉着甄野就走。
“诶，你拉我干嘛啊，不是等交钱吗？”
“交个p钱，人家今天都骗了27个傻鸟了，我可不想跟你一块变成第28和29！走啦！”经过前台的时候，乔梦晨又仔细看了看，这间公司的logo，
“ksn,ksn，我靠，坑死你！果然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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