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奶奶仿佛从不曾离去

我的奶奶,一生平凡,一生柔弱,一生简朴,一生善良,一生佛系。从不与人相恶,也不与人争多论少,更不与兄弟姊妹间争锋,能让便让。也因此,在别人眼中就是好欺负的人,一辈子也吃了很多亏,也受了很多苦和累。我爷爷辈是四兄弟,两个妹妹,我爷爷奶奶就是大哥大嫂,在其中一个十分慈祥的姑婆的影响下,我奶奶从中老年开始,她的信仰就是相信菩萨,也是忠实的佛教信徒,每年香会都要去附近的佛庙烧香拜佛,每月农历的三十和初一,十四和十五,都要坚持吃素,这四天一点不沾油,更不能吃肉,说是这叫吃“花斋”。奶奶在年老后,唯一容易犯的病就是咳嗽,咳踹,那时候家庭条件有限,住在乡村从来没有去过大医院看过病,顶多就在地方乡镇医院及村卫生院看看。也经常吃各种小偏方,像冰糖蒸雪梨,枇杷叶煮水,麦芽糖蒸“鸡冠油”(猪内脏中一个最特殊部分的油)等,凡是听到对咳嗽有帮助的都会去弄来吃。我也吃过奶奶蒸的那些小偏方食物,嘿,还挺好吃的,小时候有点嘴馋,觉得什么都好吃。只要看见奶奶蒸好吃的,就眼巴巴的望着等着,哪怕为了尝一口。

我第一次进城来玩,也是奶奶带着我来的,每年只要有空,奶奶都会去城里的姑婆家玩上一周,我也因此开了眼界,这是沾了奶奶的光。直到生命的最后几年,走不动了,眼睛也昏花了,就不再出去玩了。我们只要有空,就会回去看奶奶,给她买点吃的,买点常用药品,给她买保暖内衣棉鞋等。

慈祥的姑婆比奶奶小十余岁,却比奶奶先走了,爷爷也是在七十余岁先走了。就在去年夏天端午节,活到九十余岁高龄的奶奶也油尽灯枯,离开了我们。奶奶的丧事就在老家按照传统习俗办的,当时我还带着几个月大还需要喂母乳的宝宝,在奶奶的丧事现场特别吵闹,一吵闹宝宝又哭又睡不着,就没能呆到送奶奶上山,就只好提前带着宝宝回家来,就让宝宝爸爸代替我在老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奶奶走了一个月后,我第一次梦见了奶奶,还活灵活现的在老家院子里看着我回去了,拄着拐棍笑得很开心,我心里好像觉得奶奶一直都在一样,走过去一把拉住奶奶的手,给奶奶一个抱抱。第二次梦见奶奶,是今年深秋入冬时节,外面的疫情有点复发的时候,我在梦里看见奶奶坐在一个用竹子搭建的三角棚里干着什么手工活,我的弟弟也在另一边玩耍,我就大声喊弟弟回家,听说疫情来了,赶紧回家去。这时奶奶突然说到:“你不喊我走吗?”,我说肯定要喊你走啊,我和弟弟两个人走过去,一起扶着她回家了。这第三次梦见奶奶,是奶奶正在我们眼前慢慢的死去,她伤心的留下最后的泪水,奶奶走了,没有奶奶可喊了。我看见奶奶死了,心里十分不舍得,我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满脸都是眼泪,直到把自己哭醒,泪水浸湿枕巾。

每一次梦见奶奶,都仿佛还在生活中,从不曾离去,一直住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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