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打完一段字，等下文，发现身边的男人似乎走神了，问：“在想什么？”

  肖一森才惊觉自己精神溜号，秒回神，嘻嘻笑道：“在想下一句应该回复什么。”

  华英瞄了他一眼：“分明是在想什么事情，那表情，啧啧……”

  肖一森有点紧张地问：“什么表情？”

  华英捂着嘴笑：“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才有的表情，不可描述……”

  肖一森转身走到茶台边，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华英：“谁会和老头子谈恋爱？”

  华英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成熟男人有经验，知道怎么取悦女人，现在的女孩子都吃这套。”

  肖一森自己也喝着水：“我有你就行了。”

  华英；“你最近是有些不一样呢。”

  肖一森：“说说看，哪儿不一样？”

  华英盯着肖一森的眼睛说：“春风拂面、神清气爽的。”

  肖一森笑着说：“最近你状态好，有生意，有收入，我自然心情好啊。”

  华英收回视线，意有所指的说：“妻子对丈夫的变化是最敏感的，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很，你自己在外面注意一下，这个社会多乱啊！”

  肖一森冲她撇了撇嘴：“又乱想。”

  这时，送餐的也到了，肖一森：“亲爱的老婆，吃饭！”说着，把桌子铺好隔油纸，饭菜打开，用洗好的碗给华英盛汤，华英坐过来，端起碗吃了起来。

  肖一森先给她夹了一块鸭腿肉：“他家的酱鸭很正宗，你尝尝。”

  华英夹起来放嘴里：“嗯！是不错！比家附近的那家更有嚼劲，也没有那么多油！你也吃，这么多！”

  肖一森边吃边说：“你尽管吃，我不会客气的！”

  华英笑了：“夫妻之间还用客气吗？？真是……”

  肖一森又给她夹一块鸭胸肉，却没再说话，扒拉着碗里的饭。

  孟真一直都在忙，稍微有点空，翻了翻手机，没有消息。平时他发信息的密度很高，尤其是午饭的时候，一定会发信息，要么打电话，今天却静悄悄地。怎么了？忙？或者不方便？想不出来，索性放下手机，趁着人少，去货架查看缺货状态，补齐货架，有车进来，于是 又开始忙了起来。

  华英吃完饭，看着肖一森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年夜饭要预定了。”

  肖一森边把餐盒都收进垃圾袋里，边问：“年夜饭？还有多长时间过年？”

  华英：“还有一个月不到了。今年是我们家请客，月华楼半年前就开始接受预定了，现在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订到位置？”

  肖一森：“那明天早上我去定，看看能不能订到吧，实在没有怎么办？”

  华英想了想：“要么就是春喜园，这都是本帮菜，我妈妈喜欢吃月华楼的点心，尤其是桂花糕，别人家再做的像，我妈妈也能吃出来，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很神奇？爸爸喜欢春喜园的烤鸡，这两家都可以。”

  肖一森颇有些感慨：“好，尽量订月华楼吧，你妈妈当年对我的支持之恩，没齿难忘！”

  华英笑了：“那当然，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喜欢嘛！”

  肖一森挑着眉，撇着嘴：“你爸爸对我是各种挑剔。”

  华英有些无奈道：“他是在鞭策你。”

  肖一森纠正着：“是鞭笞！”

  华英有些尴尬地哈哈笑着：“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耿耿于怀，其实他对你也好的，每次我回家，他都问我家里缺不缺什么。算了，你都没听见，自然不知道。要么，现在就去吧？”

  肖一森想了想：“现在？也行。”

  华英：“是不是去过就可以回家了？”

  肖一森：“也不是，今天不是约了客户吗？他要六点才到。所以，去订酒店后也要回来的。”

  华英撅着嘴巴：“看来，我不该来的，影响你工作了。”

  肖一森看着她：“又乱想，只是提前约好的，不能随便改。”

  华英：“要不你还是明早上班路上顺便去吧，我们可以店里多待会儿。万一走了，错过一个亿的大单就太不划算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正笑着，肖一森的手机微信信息提示。这个时间会是谁呢？孟真吗？老婆看着自己，真不敢看，华英提醒他：“你有信息来，不看看吗？”

  肖一森：“不用看，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垃圾短信也说不准。”

  华英看着他，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肖一森的心“砰砰”跳着，后悔没先打开看，万一是她，怎么办？

  华英划开手机，是老张发来的：老肖，今晚我请客，有事要说，最好把孟真也带来，给她介绍点业务，你要来奥。

  华英把手机递给肖一森：“老张发给你的，我不认识，你回吧。”

  肖一森才按下“呯呯”狂跳的心：“奥，我看看说什么了？”

  华英：“你自己看吧，孟真是谁？为什么要你带去？”

  肖一森接过电话，听华英问，心跟着又狂跳了起来，只能装着认真看手机以掩饰内心的慌张，说：“不知道什么事呢。可能是他邀请的朋友，让我顺路带吧？我看看再回他。”

  肖一森直接回复：我和老婆在店里，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就不去了。

  老张明了：带弟妹一起吧？

  肖一森：不了，她也累了，身体吃不消。

  老张：那，改天？

  肖一森：你们约吧，我就算了。

  老张：好吧……

  肖一森放下手机，华英拿过来，看似随意地翻着，却直接翻到刚才的聊天页面。看到聊天内容，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随口问道：“那个老张不是有事情要和你说吗？你应该去的。”

  肖一森：“他真有要紧事会打电话给我，饭局上当着别人面说的，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再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参加饭局、应酬，没意思。”

  华英点点头：“也是，我也不喜欢，但是必要的社交还是要有的。”

  肖一森看着她：“我想多陪你。”

  华英笑了，脸上浮起红晕：“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么肉麻的话。”

  肖一森诚恳地说：“平时忙，也没时间陪你，到家了也是早早睡觉，没和你说说话。难得你今天来，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你。”

  华英也深情的看着他，眼睛里溢着满满的幸福：“老公，谢谢你……”

  肖一森有些无奈地笑着：“老夫老妻，什么谢不谢的，真是的！”

  肖一森说完走到电脑桌旁，打开，眼睛在浏览网页，心里涌起愧疚，暗想：老婆在这里，自己不能和孟真联系，不知道那个小女人怎么想自己？而自己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婆看出端倪？如果她们两个人都因自己不开心，总归是自己亏欠了两个女人！想到此，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华英见他凝神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的，心知他在想事情，他在想什么呢？刚才老赵提到的那个叫孟真的名字，应该是一个女人，老公应该是认识的，可是他否认了，这说明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个人。他想隐瞒的，一定是对自己不利或是会让自己不高兴的人，能让自己不高兴的人，只有第三者！难道，他真的有情人了？如果有，他是不是也像呵护自己一样呵护那个女人？会不会把曾经的浪漫给了那个女人？会不会也生下孩子、安一个家？

  华英想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清晰了，会是谁呢？老张有业务介绍给她，说明她也是个做生意的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呢？建筑？装修？或者是那个远程洗车行？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正凝眉思索的男人，突然就觉得坐立不安起来。她很想问他，但是不能问，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问，一旦问了，即便没有什么，也回不去了。就算有，他愿意隐瞒，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一切都有余地，尽管，高傲的自己不一定稀罕这种余地！

  观察观察再说，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好的男人了？想到此，华英，心里轻松了一点点。

  华英没事做，烧了水泡茶，自己慢慢喝着，感受世间的流逝，想着心事，听到肖一森敲键盘的声音，才想起倒了杯茶，递给盯着显示屏的自家男人：“还没凉。”

  肖一森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嗯，正好，谢谢老婆……”

  华英嗔怪道：“又谢……”

  才五点半，约的客户就来了。华英烧水，重新泡茶，给两个人倒茶，之余便听肖一森专心向客户介绍业务和产品，那认真、专业的样子，很让人着迷，让华英觉得从前从未发现自己的男人原来这么帅！可惜他成了老帅哥，自己一不小心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