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天(2)

    我们在侥幸、恐慌、无助与忐忑中飞速前行……急急的赶到了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前看到了我的老爸,他的神情木然又无助,眼睛直直地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一眨不眨的。我慌乱地走向他,扶着他,轻轻的呼唤他,父亲恍然回神,喃喃道:“你们来了,找到了,老妈找到了,在里面,都怪我不好,我应该跟她一起去,我应该带她一起,我应该陪她一起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看着陡然苍老了的父亲,那么的无助、慌乱,那么的悔恨、痛苦,我的眼泪又如泉涌,但又生生的卡住:“不准哭,记住了,不准哭,你要镇定,要相信老妈,你要给予她勇气,你要坚信老妈会挺过去的。记住:待会儿你跟妹妹两人轮流进去,要多喊喊老妈,也许潜意识中她会感受到你们的爱和呼唤的,记住要鼓励她,要她坚持……”耳旁回荡着老公的一句句鼓励、一句句要求、一句句命令,抬起头,眼泪硬生生逼回眼眶,重新打起精神安慰父亲,搀扶着他,静静的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分一秒一秒的过去,离重症监护室可以探望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忽然走廊的人群一拥而上,全挤到监护室门口,父亲也霎那间站起来又颓然地坐下,我拉住他安慰道:再等会儿,我到门口等去。“嗯,你去等等,我在这边等…”父亲欲言又止仓惶无助。三分钟后,父亲慢慢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待会儿你跟妹妹轮流去,我不进去了,你们…你们…”看着年迈的父亲,我点点头,说道“我们知道,我们会好好跟妈妈说说话的……”

      门开了,可以进去探望了,妹妹在我前面先去看了,我们在门口继续等,看着妹妹穿着探护服,似乎有千万万语却又无从开口,只是轻声说着“老妹啊,多跟妈妈说说话,多鼓励她坚持,哪怕她听不见也要说…”妹妹点点头“知道的。”看着妹妹快速走进监护室,我们又开始了等待。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妹妹出来了,我要进去了,老公在旁边再三叮嘱“一定要记住:不要哭,鼓励老妈,多摸摸老妈,你的坚强会让老妈坚持住的……”我只能无助又坚强的抬头,眼泪转了又转擦了又擦,终于进去了,慢慢的在护士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老妈。

      那是我的妈妈吗?头发被剃掉了,身上的穿的很少,满身的仪器,我找不到平常老妈的影子了,我慌乱的辨认着,寻找妈妈的影子,慢慢的才确认,那是我的老妈啊,那是我那活泼开朗的老妈啊,那是疼我爱我的老妈啊,那是……

    老妈啊,老妈,为什么会这样呢?

  颤颤巍巍的抓住老妈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一遍一遍的呼唤 “老妈啊,你听见吗,我们明天要放假了,孙女要回来了,老妈啊,你听见吗……”我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她静静的地躺着;我说了又说,喊了又喊,她还是静静地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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