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经过变法,迅速强盛起来。而在华夏的另一边,齐国在威王的治理下也开始崛起,竟显出春秋争霸时的气象来。
当初齐威王刚上位时,成天醉心酒色,不理政事。有个叫淳于髡(音同“昆”)的大臣看不下去,就给威王说:咱们这王庭之上,栖息着一只大鸟,但奇怪的是三年来它一次也没飞过、一次也没叫过,大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齐威王回答:这只鸟啊,它不飞就算了,一飞必高翔云霄;它不叫就算了,一叫就震惊天下。
君臣都很明白,这只大鸟说的就是威王自己。
齐威王没有食言,迅即整肃吏治、赏善罚恶,真正做到了一鸣惊人。
齐国还有一个叫邹忌的大臣,身长八尺,仪表堂堂。邹忌对自己的颜值很自负,认为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帅的人。所以当他听到有人说城北面有个姓徐的官人帅得要上天、帅得想报警时,内心是拒绝的。他问老婆,问小妾,问朋友,问他和城北徐公谁更帅,得到的答案很一致,“你帅”。
邹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等他亲眼见到了城北徐公,觉得自己差太多。
他给齐威王讲了这件事,说:大王,我老婆说我好看,是因为爱我;我小妾说我好看,是因为怕我;我朋友说我好看,是因为有求于我。所以,听一家之言、一面之词是不客观的,君主只有多听百姓的意见,才能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齐威王深以为然。于是广开言路,察纳雅言。
其实,到底有没有城北徐公,这个很难讲。邹忌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随便杜撰出来一个人也是可能的。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当然不是个案。后来赵国的触龙也拿自己的儿子当过“城北徐公”。
当时,秦国不断侵犯赵国领土,有一次战事危急,赵不得已向齐求救。齐国答应了,但是要让成安君(赵国实际执政者赵太后的小儿子)到自己这边做人质。赵太后一百个不答应,并放出狠话:有胆敢谏言送成安君去齐国做人质的,就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触龙扛起了炸药包,夹起了大螃蟹。
一到王宫,见太后面露不悦,触龙先来了一波嘘寒问暖,消除敌意,紧接着又煞有介事的求太后给他小儿子谋个差事,成功引起太后“爷们也爱孩子”的感慨,而后顺势亮明观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成安君只有去做人质,积累政治资本,才能巩固地位。如果一直呆在太后身边,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却又碌碌无为,赵国子民谁会服气呢?
就这样,触龙以退为进、暗度陈仓,成功说服了赵太后,成就一段佳话。
孔子说,一句话可以让一个国家兴旺,一句话可以让一个国家灭亡。
淳于髡,邹忌,触龙,通过独特的说话艺术和方式,帮助执政者行正道、做实事,不就是一言兴邦的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