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是我爸二妹,排行老四。
打小就喜欢,姑侄的感情很微妙,即使几年不见,再见面也好像昨天刚见过。
我妈说,落地那天,二姑正在池塘洗衣服,我爸去报喜,二姑高兴得差点掉水里,仰头欢快的笑声和手里的衣服划破池塘的水,吓得邻居从里屋跑到门口问咋了的?
可见,二姑对姑娘的期盼。
二姑有着一幅岁月静好的脸,不惊艳但好看得持久。
二姑爹爱喝点小酒,喝点小酒后慢悠悠的段子一个接一个,笑得你肚子疼。
不知不觉中,在我们的笑声中二姑爹逐渐在小酒中迷失了自我,醉了还不自知。
二姑也不恼,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略带埋怨的话,听着也让人舒服得很。
二姑不打牌,所以不管去哪走亲戚,只要有二姑在我就黏着,听着二姑调侃似的家长里短,时不时回头看着你,融入到骨子里的幽默在那个吃穿都紧的年代,笑得前呼后仰。
但二姑爹不同,爱打牌还是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夫妻是什么?相爱又相杀,一个慢一个急,一个动一个就爱静,爱好都一样的那是知已。
如果都爱喝酒,你一杯我一杯,那就乱了。
你说不是还有孩子嘛,对嘛,我表哥。
随了他妈我二姑,打小就好看,白白静静的,但打小就烦我,烦我爱哭还好看。
二姑爹喝酒前话也不少,天南地北啥都知道,听他说话跟说书一样,能听一天。
表哥不爱说话,我们都打趣的说他爸给说完了,但不说则已,我们十句的话他经常一句话给总结了。
按现在的话来说,他是话题的终结者。
真正发现他不一样的是在几年前的春节,照例正月初一回奶奶家,一桌人吃饭突然不见了人,问我二姑,二姑说你们灌的酒我找不到。
一群人最终在屋后的山头找到了他。
他就蹲在那,和一群树正聊着呢。
这也成了我们每年春节聚首拿来逗乐的段子,聊啥呢?
前几年二姑家翻新了房子,着急回来上班,没赶上新屋的乔迁之喜。
随后就是三年的疫情,一拖再拖。
今年正月初六,爸妈拖家带口的带着我拖家带口,在二姑家玩了一天,从早到晚,和一群孩子,漫山遍野的跑。
那一刻,好像回到了童年,一声“回来吃饭啦!” 喊出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感。
一抬头,不知不觉夕阳已在山头,二姑说不着急回去工作的话,过几天再来玩。
我搂着二姑的胳膊,歪着头微微弯着腰说:好!
和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