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附搬到了育才校区里,似乎15年前的大学生活的状态又无端地进入了我的视野中,为什么说无端呢,是因为每当看到一些熟悉的场景,那些本已经尘封的记忆又自然的浮现在了眼前,兀自的,毫无征兆。我无意把这些记忆重新拾回,我也无意去怀念过往与曾经,但记忆就这样侵入,令人猝不及防。看着在图书馆门口跑操的10后们,再看看当时我们的体育老师,冻龄般的15年,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竟一时语塞,没有过去打扰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陷入呆滞和迷茫状态,竟一时间不知所措。
昨天下午开了社团的总结会,拖了一段时间了,想想还是开了吧,没有做什么准备,似乎也无须做什么准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种日常的会议已经完全不用准备,只要听着学生的叙述,就已经大致能把握其中的大致状况,也能形成基本的观点和意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技能,记得刚入职的时候开会前还要自己为自己写上几页的发言稿,到前几年已经到提前1小时准备就可以了,到现在已经不准备了。不准备和不需要准备还是两个概念,不准备可能有一种懒惰和懒散的状态,不需要准备是说明经验丰富到了一定的程度,于我而言,可能还是两者兼备的,不至于有丰富的经验,但也没有懒散到洒脱,可能多少有些麻木和倦怠了吧。
相较原来做团委书记时宏观的管理着十几个社团和团委学生会,现在只管理三个社团其实就工作量而言没什么挑战,应付是觉得没多大问题,但是三个社团的发展状况老实说我是不太满意的。话剧社成立有一些年份了,当时是因为纪念西南剧展而起,少了政治的要素和学校的官方支持,确实少了一定的资源,当时的盛况和巅峰再要到达还是有难度的,因为我们很难用原来的剧目去与当时的环境产生的效果去媲美,所以这几年都是半死不活,很难带得动,记录社是个新新事物,很容易形成特色,但是是一个新的社团,有太多需要规划和谋划,但现在的团队在管理水平和管理思维上还有较大的差距,就很难有突破,找不到主线和连接点,可能在发展中就被淘汰了。读写社,范围很广,很接地气,而且和专业相连,但是活动很难有形式上的改变,想纵深也存在较大的难度,教师资源也很难深度介入,学生对于读书的需求的肯定有的,但是对于一个社团的发展来说,就有很多瓶颈,读什么众口难调,怎么读各有各的习惯,成果难以辐射,平台有所欠缺。
但在对这一年的社团活动的观察或者说和新一届社干的磨合来说,好像又给人看到了一些希望。特别是话剧社的主力们,今年大三完全无人接得上,19勇挑重担,这一点我是没有想到的,我没有想到他们有人主动应战,我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更何况这种社团的事情吃力不讨好,我一直不看好有人能接任,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没怎么做工作就有人报名了,这是第一出乎意料的。第二是他们竟然把团队的精神,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团魂找了些回来。话剧社是有良好的传统的,但在这几年的发展中会消失殆尽,加上疫情的影响,似乎要置人于死地,这让我大伤脑筋,但在这任班子接上来之后,虽然前期磨合也很费劲,但在一次演出后似乎我就感到了有些异样,这种异样首先表现在感性的认识上的,在看排练和演出的过程中,在后台和他们演出结束后的反馈来说,我觉得曾经的那种为了一种目标而去努力的燃烧的精神似乎有些回来了,但这里我还其实还不敢确定,只是有那么几刻让我感受到好像曾经的他们回来了一样,他们把话剧社的名声看得比自己的还重的那种血气方刚好像隐约的让我捕捉到了。只到社团义愤填膺地撤销了一个部门,并把自己的师姐炒掉了,而且处理得还算干净利落,这点让我也很意外,虽然对此事的处理我表示支持,但是我已经做好去收场的准备,最终的结果两天内就平息了下去,这也给了我极大的振奋,振奋于社团还是有救的,“恶”的势力没有占据正面的力量,暗潮汹涌的那些势力被压制了下去,在这件事情解决后,似乎可以肯定是肃清了很多障碍的,也表达和传递出了很多信息,一个是强有力的领导班子的信息,一个是踏实肯干才能走到最后的朴素的利益观,一个是团队的力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值得肯定和嘉奖的。
想到当年我在高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么,顶着压力把已经荒废几年的文学社重新组建,多少人在质疑,凭什么是你,你有什么本事,倒也不是为了出这口气,而是确实是自己喜爱的事情,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做事业来做,现在观之,至少从那时开始,我的责任心就已经根植在心中了,既然接下了这个事情,我就必须干到底。之后就是搭班子,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分工,社长、副社长,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其实当时的班子内部几个还是有分歧的,学文的嘛,可以理解,但当时我似乎也展现了在这方面的能力,让互相不是那么合拍的人,共同为了文学社的建立而努力,分工明确,各司其职,1年就借心理学社的社刊把文学社弄了起来,然后就谋划着闹独立,成立了属于自己的文学社,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这种“智慧”,但一步一步就让这件事曲线救国,将错就错的弄成了,虽然也得罪了一些师兄师姐和老师,但当我做了老师,我再回头看这段经历,我想,虽然当时很惶恐,但毕竟做了,老师们应该并不会计较,他们看到的可能更加正面,这小子挺厉害,借鸡生蛋又狠狠地踹开这只鸡,另立门户,有魄力。事实也是这样的,毕业之后与这些老师沟通时他们更多的是赞赏,当然这也可能是面上的赞赏吧,但那又如何呢,年少轻狂,年轻气盛的我们完成了轰动学校的一件大事,现在想来有惊也有险,但能办成这件大事,而且到现在文学社也还存在(倒谈不上延续了),这也是一件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不是不喜欢给学生鼓励,而是有些事情本身太过荒唐,你明知他要去火坑里了,你还不阻止,这能行么?从刚做辅导员时什么都批评看不惯就说,对比现在的态度,则收敛了太多。不是因为懒了,不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教育理想,而是明白有些坑他们必须跳了才知道会摔得多痛,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在学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要去点醒他们,让他们再睡会,机会总是给想要醒来的人的。至于我们那些冒险的梦,已经成为了陈年往事,就让他尘封和忘却吧。
一声哨响,音乐停止,学生鸟兽状散去,和在操场中央的老师相视而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对着我笑,这不重要,转头离去,继续去呵护这些00后们的冒险的梦吧,不求他们的理解,不为了他们的肯定,只是为了我们那未完成的梦,为了我们已经逝去而他们正好的青春,相信他们有一天会懂,就像15年后我们的相视而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