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于2015年暑假期间——厦门的旅途末尾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前天晚上,我在南靖的德克士里面蹭着Wifi,对面坐着啃着汉堡的燕燕,我打qq电话给阿妈,告诉她因为即将登陆的“苏迪罗”我们将要乘坐的动车都停运了,我们俩决定明天坐大巴回去。当我告诉她我们的决定的时候我满心自信,以为明天晚上我就悠哉地在家里用着自己家的Wifi,吃家里的一大堆零食。初中的时候因为台风,停课两天,但总是觉得只是刮个风,下个雨,台风天,吹散暑气,好不舒适。这也就是我们自信的来源。阿妈的建议是在南靖待两天再走,而我们总想这是回去的时候了。晚上在南靖的宾馆里看到一只硕大的蜘蛛,我叫了起来,燕燕说是我的幻觉,可是确实是看见了,就在电阀总开关旁边,很吓人。小时候睡觉的时候被一只爬上脸的蟑螂从睡眠中惊醒,从那以后,对蟑螂的恐惧一天天加剧、敏感起来,蟑螂是会吓哭我的一种“小动物”。然而,大蜘蛛是不咬人的,对吗?
次日,去南靖的汽车站问车,没有到福州的,决定去厦门转车。从南靖到厦门的一路的天气还是很好的,心底也不禁对“苏迪罗”心生“鄙视”,呵呵。到厦门的湖滨,一个如同公交站的汽车站。于是去到枋湖汽车站,结果却是汽车全面停运。车站门口的黑车司机喊着“福(hu)州! 福(hu)州!有没有去的!”燕燕说不想待厦门了,好像我们两个对厦门。都颇为失望,也是期待太高的缘故罢。跟着拉人的一个小黑个子的人去到等车的地方,已经有十多个人等着了。人又渐渐多起来,似乎有许多人也这样冒着台风离开。我们分批走的,两个小型面包车走了,我和燕燕被安排上了一个普通的轿车。旁边坐着一对情侣,路上,女的在抱怨男的怎么一直在动来动去……我看向窗外,树是斜的,雨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隐约好像有一个什么被吹落了。高速上几乎没有什么车了,偶尔看到几辆大型货车。
到福州的时候六点多,风雨皆大。车上副驾驶坐上一个江苏人,南不南北不北的口音,听着还真不舒服。他说要去动车站买明天的动车票,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自信满满,相信明天就发动车,相信明天的动车有人退票能让他买到,相信动车站边上能找到住宿的地方。车到琴亭高架桥上的时候,前方积水已深,车辆全都停滞不前。我和燕燕在高德地图上找的宾馆,离我们的所在位置不过200多米的距离,于是我们想下车走过去。下车,我撑起伞,这只是一把遮阳伞,骨架很轻,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雨,伞的骨架几乎是要被吹散的 。我背一个书包,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有三个塑料袋子,装着从云水谣买的“特产” 。雨打湿纸袋子,袋子撕裂开来,前方一辆消防车开过深深的积水,彼时我正蹲在积水边上为我裂开的袋子默哀,燕燕喊“快跑~”我赶忙捧起三个红色塑料袋子跑起来,却也还是被一路水漫了一身。消防车匆匆来了又走,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们试图走过这些积水,好多人似乎都过去了,也有人说并不能过去。我们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水到了大腿,水冰凉而浑浊,前方似乎有更深的积水。再不敢往前了,二人都是同样的心思。后退回来,却也无计可施,也不能再回到黑车上。燕燕接到我妈的电话,我妈说要不然打119吧?我们想试一试,边上有一个福州人和我们说有人打了,也热心地告诉我们具体这里的位置,这位大哥的口音是很重的,我是不能听懂太多他口里的普通话。和119说了好久,回答也不过是有车过去了。我也以为 ,消防车的作用除了刚刚泼我一身水外,再无用了。我们跟着一对也想离开这个高架桥的“队伍”走,却不知不觉走散了,路上人越来越少,风雨却大起来,燕燕开始怀疑自己的重量无法在这风中好好地行走,她让我挽她的手,说这样重一点,比较安全。当然伞早已弃之不用,也是全身湿透。不远处的住宅楼灯火通明,对比之下,愈感我二人的“凄凉”。风大得站不住脚,边上一个栏杆,我紧紧抓着,也让燕燕紧紧抓着。我们。是小瞧了今日的这个台风了。总把台风当做是好朋友,真正和它相处,才知道是大灰狼。栏杆旁还有一个人,打完电话准备离开的样子,燕燕上前问这个人,他说他有路可走,就把车停这儿,也可以带上我们一起。他帮燕燕拿包。我心里其实是十分怀疑和不安的,但是却也没有其它办法,路上,他还和我们聊着,我想这时候他把我们卖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还是选择相信。
中间一段路积水及腰,也是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没有办法接电话的。“路”不是那么平坦,时不时有东西拌到教,这一步一步走得“深刻,沉重”,默默心下念着“不要摔倒不要摔倒(不会游泳!)”一个台阶下去,水到了胸下位置,这时候我在庆幸幸好我是重的,才不能够被浮起来。将要走出这片积水,水开始浅起来,却因为浸了太久,也没有水下去的感觉,我看到前面的那个男的肩上挂着燕燕的大包,坦然走着,心下也是疑惑。他又问了一个开车过来的人,说应该可以往一条小路走,可能要挺久的。我们是怀疑的,可是还是跟着他走了,小路上无人,我和燕燕握着手,碎碎念了一些话,他回过头来,试图搭话,想来是想让我们放心。走到人多一些的地方了,虽是在福州,这边却似乎是比较郊区的地方,因为台风的关系,也都断电了,有几家小店点着蜡烛。那个男的和我们攀谈起来,居然是还在读书的一个人!从前外地来福州读书,住在江厝路上,他说带我们到江厝路上的“速8”,之前我一直听成“书吧”。以为去书吧也不能解决现在的任何。现在路灯下稍微明亮一点了,我看到他的脸,似乎是个憨厚的人,也不是我想的三四十岁的人,说是读大专,也干着其它事情。
终于到“速8”,他还候在门口,门口很多因为台风滞留的人,我们想估计没有房间了。进去一问,果不其然。出来,看到他还在门口,燕燕后来和我说,这人似乎是真心为我们感到着急,听到我们说没房间的时候。他好像也是不好意思地说要不要去他家换下湿衣服。然而我们倆是没有这个胆的。他没有强求,在我们谢绝他之后离开了。我们感到这人也太好了,帮忙拿包和带路,没有其它目的,这是不是反社会了?
没有房间,湿透了的全身和包裹。在宾馆门口,听到一个人在前台抱怨着有钱买不着槟榔,我忆起在海南买槟榔尝鲜的时候,有说,这是能上瘾的,跟毒品一样,我看了那个男的一眼,那个男的也看到了我们,说,这个两个女孩都湿透了啊,另一个和他一起的说,那你能看到了,说完,坏笑。我心下觉得恶心,和燕燕上楼,二楼一个网吧和一个酒吧,我们二人却也不敢进去,坐在门口的一排长椅上,我拿出在南靖怀远楼买的地瓜饼和燕燕一起吃起来,经过的一个大叔,居然和我们说要不要一起就去吃东西啊,我请你们,燕燕说,他怎么这么老了,还这么色。我说,而且我们现在狼狈如此,还没什么色相,只是年轻而已。我觉得害怕,于是我们到宾馆大厅,人多一些。我听到前台小姐和一个男的说笑,隐约听到是有“一间房”之类的字眼,我赶忙过去一问,因为有预约的没到,剩出一间房来,这间房,“拯救”了我们二人,实是如此,都想要热泪盈眶。
回到房间,我们洗被水泡得很脏的鞋子和衣服,还有自己,到处都是湿的,爸妈电话里听出来和热锅上的蚂蚁无异,我心下烦乱,竟挂掉电话。摊开书包,将一件件东西摆出来,开了电视,湖南台在放《偶像来了》,那些光鲜的女人在干燥的大草原上嘻戏和哭泣,我这边好湿,好湿。
今天一天续住在宾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燕燕说今天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我说,我写说说好了。说说写成了日志,燕燕说太长没人看的。反正我是给自己看的,这是15年的“苏迪罗”,我这样亲身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