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从古至今诗人们用月亮感叹,月圆时说花好,月缺时叹缺憾。我也曾写过风月,也曾在千千万万个美丽的辞藻中挑选出最适合的那个,但是每次写了一句就一定有半句是费稿。虽然我的思念带着我的笔尖提起了千万次,但落笔却依然是俗气。
人们常讲,浪漫是人间唯一的救赎,可我一点也不会。我只懂得告诉你今天的日落好美,路边的野花多开了几朵,关心你是否安好,迫切的尝试为你分担忧虑,又一遍一遍地揣摩我说出的话是不是该说的。我不懂浪漫,我不懂得说我的思念若潮水般泛滥,不懂得讲那遥远的暮色中带着我无边的挂念,我一点也不浪漫。我也做不到在任何时候逢场做戏,做不到将眼底流露出的情意变得云淡风轻,做不到在酸文假醋里把三两心意与你锒铛。我只是在看过世间的三千繁华,选择看不到这世事颠簸从而纵深与断崖跳入无尽的深海,不知保留,不知悔改。其实我也想过回头,可我站在宇宙的尽头想寻找另外一轮明月,我将所有的星星都攥在手里也没有找到。谁让你是屋檐上未落下的雨滴,房顶上未化的那片雪,让我的灵感永远不会枯竭的泉,和我荒诞人生中最鲜活的诗。
我生活在沉重与腐烂里,可每每与你对视,就好像与悬于天际那冰清玉洁的月亮对视,次次相逢,次次难忘。我悲哀地活在遍体鳞伤的情节中,我变态般的享受着成为自己的囚徒的时光,我好像个暂停的钟摆,又像绕在一个无尽的环里,直到一束光照进来,它没有要带我走,它只是慢慢将我扶起来,从那以后,我的余光尽是你。
我无法停止我的思念,凌晨两点前的窗外不停循环播放着我们之前的时光,过去我的贪得无厌都变成了夜半无尽的伤怀。我试图在夜色里避开那些因为你而染上悲伤的空气,我自认为有一颗能抵挡住它的侵袭的内心,可最后却还是被情绪笼罩,溃不成军。我将过往反复回忆着,抚摸着,希望就此安慰一下心中缺失掉的那一角,可这只是最深痛的自我折磨罢了。我在这些枷锁中挣扎,那道我称之为救赎的光开始撕裂开来,直直地插入我的心脏,我以为很快会到达的破晓却在此刻四分五裂,可我依然紧紧拥着那道光,相信尽头会是鲜甜。哪怕我知道,月亮不是为我而亮。这段时日像是我偶遇到一只蝴蝶,它带我飞过温熙的春日,而我在盛夏就知道它一定会走,而我注定要在季末与它告别。可即使这样,隔着昏黄的岁月回眸的时候,也还是会心动。就好像在我心里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哪怕我已然在这忽明忽灭的幻境里,你悄悄站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依旧会变得火热,像是心里万物复苏,像是心尖的一场海啸。这情愫在岁月里依然翩然惊鸿。
可我都懂,这段深情里的迂回曲折都只不过是大梦里的南柯,我在你眼里也只不过是青石板上一束不起眼的星光。
所以我自始至终只想计算我能给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