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当时上一门社科选修课时候,授课老师推荐阅读的书籍。当时只看了一部分内容,趁着放寒假就把这本书剩余的内容读完。这本书让我能有机会去学习西方历史学家对于现当代社会产生和发展的政治经济动机的观点。不同于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家和里根等新自由主义者,卡尔.波兰尼旗帜鲜明地批判了新自由主义,并抨击了欧洲中心主义主导下地全球化浪潮。书中关于自由主义的真知灼见和对后冷战时代对于全球化地思考,对于我们学习和理解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起到很大的帮助。
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历史就是自由主义思潮大行其道的历史。资本主义的萌芽最初体现在英国的圈地运动时代。随着工业革命在英国的兴起,自由主义思潮开始渗透到政治经济生活的每个角落。这产生了国际金本位的国际货币制度,产生了自我调节的市场经济制度和势力均衡的政治格局。一切似乎都按照自由主义的规则在运转,经济自由主义塑造出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保证了西欧十九世纪的百年和平。可是在作者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想主义的乌托邦。所谓的自我调节,所谓的自由主义不过是短暂的幻梦,既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那天。当西欧的势力均衡的政治格局被后发新兴的国家所挑战,当资本竞争日趋无序化,激烈化破坏了国际金本位的货币体系,当各国激烈的经济竞争滋生了贸易保护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当维系和平的纽带不复存在,西欧终爆发惨烈的一战。一战后的各国试图恢复到一战前的政治经济格局,但最终失败。失败的代价就是世界又再次陷入了更加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起源的根源是自由主义,而近现代世界所经历的各种苦难的根源也是来源于此。
请我们再度回到自由主义失效背后的逻辑。从人的本质出发,显然资本主义所宣扬的自由主义便是一种偏颇的想法。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里的社会关系包含了经济关系,道德关系,政治关系和亲缘关系等等各种各样的关系。而资本主义市场中的人被抽象为一个带有价值可以进行交换的劳动力,将其抽象为一个一味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理性人,显然是不将人看作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种商品,劳动力商品。既然人是一种商品,那么人又怎么可以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地位,又如何精神自由的活在世间呢?这样的人是一种被资本经济控制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完整的自由的人,无法完全是去追求个性的解放和人的全面发展。由此看来经济自由主义关于人的本质的底层假设是狭隘的,偏驳的。但随着时代发展,人终将成为一个大写的人。
再次从更加宏观的属性来分析经济自由主义背后的乌托邦性质。自我调节的市场的有效性取决于人类社会和自然社会能提供资本运作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意味着资本将凌驾于自然、社会、政治、道德和家庭之上。资本的无序扩张终将吞噬掉世界的一切。为了资本主义的再生产,资本罔顾自然生态平衡,造成了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为了资本能获得充足的劳动力,资本在英国掀起了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农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造成了巨大的社会波动。资本的逐利性会让人性蒙尘。自由主义背后所体现的是丛林法则,这让强者愈强,弱者愈弱,造成了巨大的贫富差距和无产阶级绝对赤贫化。可见资本主义的自由主义除了带来巨大的繁荣,也带来深重的灾难,这孕育着埋葬资本主义的力量,而资本主义所鼓吹的经济自由主义这种偏颇狭隘的自由,必将被道德上,法律上,精神上,物质上全面的自由所代替。
经济自由主义的一大重要特征是将承载社会关系的土地变成资本,将在土地上劳作的人民变成了劳动力市场中可供交易的劳动力。这一现象体现的是经济试图脱嵌于社会政治成为支配世界的唯一铁律。然而这一过程的对立面,经济脱嵌的反作用力同样存在。各种形式的社会保护主义运动,国家政治力量,民族主义运动都在不同时刻反作用经济自由主义。国家出于政治目的采取非自由主义的货币政策和经济政就会与经济自由主义所宣扬的市场看不见的手自我调节相冲突。社会中的各种民族主义也会自觉抵制国家之间的资本、商品的自由流动。各种社会福利制度、地方保护主义也会动摇经济自由主义所赖以存在的劳动力市场。简而言之,当经济试图脱嵌于社会,凌驾于社会之上,就会被社会中各种力量朝着相反方向抵制,并持续相互作用。因此,经济自由主义从逻辑上说就是彻彻底底的乌托邦,本质上是一种基于错误假设的谬论。
作者波兰尼敏锐意识到自发调节市场机制的危险性,他意识到自发调节市场机制对于人的异化,意识到土地商品化是对自然生产能力的破坏,同时也深刻意识到货币的涨落在周期性的肃清扼杀企业。我们时代一切苦难,冲突的根源就是来源于自发调节无序扩张的市场机制。
在读书报告的最后,我想引用书中的一段话作为总结“市场经济的逝去可以成为一个时代的开始,这个时代拥有前所未有的自由。法律的和实际的自由能以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广泛、更普遍的方式存在;规制和控制不仅仅使少数人,而是使所有人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