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将至》——这是孤独而漫长的一生,是伟大的平凡

如果愿意,你可以花近两小时便能读完这本书,只需要短短不到两个小时,便能看完安德里亚斯·艾格尔的一生。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他生来就注定卑微而毫不起眼。

早亡的母亲把他留给了养父,在那个“家”里,他没有一天受到过善待,毫无人格的凌辱让他因此成了残疾。但好在他有天生的好体魄,即便一条瘸腿也挡不住他日渐强壮的身躯。成年之后脱离养父的魔爪,艾格尔靠着过人的体格和不怕吃苦的精神为自己赢得了钱财、工作和一块地皮,并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家。

三十五岁这一年,他用一场精心准备的独特的求婚仪式,为家里迎来了女主人——玛丽,也是他一生唯一的爱。

为了更好的生活,他加入了比特尔曼公司,在山谷里建造索道和缆车,亲眼见证着贫穷落魄的山谷一天天的改变。但破坏自然必定会受到自然的惩罚。为了索道工程炸开山体之后不久,发生了一场毫无预兆的雪崩,残酷而冰冷的灾难带走了他珍贵的妻子,他此生短暂的幸福时光划上了句号,再一次进入了无法逃脱的孤独里。

死亡是那么残酷,骤然降临,毫无怜悯。羊角汉斯同他说过:“死亡就是那个寒冷的女人!她翻过大山,穿过河谷;她想来就来,需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她没有脸也没有声音。那个‘寒冷的女人’来到一个地方,拿了她想要的东西就走,就是这样的。她路过的时候就抓住你,把你带走,把你随便扔到一个洞里。在人们最终把你埋起来之前,你看到的最后一块天空里,她会再一次出现,对你吹一口气。这之后,还剩给你的一切就只是黑暗了,还有寒冷。”

在属于他的死亡到来之前,艾格尔孤独而漫长的一生里,还要无数次看见这个“寒冷的女人。”她无处不在,翻山越岭而来,她带走他唯一的挚爱,抽走工友的最后一丝呼吸,存在战争的每一个角落里……

没人能逃过死亡,如同雪花,悄无声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会失去越来越多的东西。这个人快一点,另一个可能就持续得久一点。从一出生开始你就一点接一点地在失去什么,一开始是一只脚趾,然后是一只胳膊;一开始是一颗牙,然后是整副牙齿;一开始是一点回忆,然后就是整个记忆,就是类似这样的,一直到某个时刻什么都没留下了。然后他们把你最后那部分剩余扔进一个洞里,填土埋起来,然后就完了。”

可是在埋进洞里之前,你也不能随便过了这一生。艾格尔遭受过虐待,获得过爱,经历了失去,亲历过战争……他拥有工作,自给自足,“和所有的人一样,在他的一生里,也曾怀有过自己的想象和梦想,其中的一些是他自己实现的,有一些是命运赠予给他的,很多是从来都无法实现的,或者是刚刚得到,就又被从手中掠夺走的。但是他一直还活着。”

活着,便代表战胜了死亡。甚至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艾格尔还在接下来几天准备做的事情:几支新蜡烛,修理好漏风的窗框,采买合胃口的食物……

最后,雪花终于来了。

在生命最后一刻,艾格尔想不起来他是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在年老之后精神不再清醒的深夜里,他仿佛再一次看见了玛丽,他叫着:“这么久你去哪儿了?”他喊道,“我有好多话要向你讲!你都不会相信,玛丽!这整整的、漫长的一生啊!”

他这一生,是无比孤独的,漫长的旅程里,大部分是一人在行走。但某种意义来说,这一生他是充实圆满的,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瘸腿走着自己的路,他可以不含遗憾地去回看这一生。他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卑微而毫不起眼,但他是勇敢的,他不害怕死亡,也不虚度一生,称得上是伟大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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