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筑的楼上,四方桌子旁,挨角坐着我和我的发小。我俩聊得正欢,两只胆大的飞虫出现,橙黄色细长的身子,一只停在了他手上,一只从桌子上朝我爬来。看这虫长得挺耐折腾,我就把它拿在手上逗它,摸摸它的身子,感受它身上让我觉得恶心的一条条凸出的环形纹,再弹弹它的翅膀。他也在我左角玩弄得正起劲。我俩不觉就把先前的话题抛在九霄云外,转而兴奋得急于交换实时逗虫进展。
手肘撑在桌子上。又看到一只虫爬来。它见前面有栋高楼竟也不闪躲,极自然地顺势爬了上去。我虽说有些痒痒,但也欣然接受它的造访。一只飞虫更嚣张,直接从后面飞进了我的衣服里。这下是真不能好好玩耍了。我赶忙放下手中的这只,伸手去捉背后的那只。
“有只进我衣服里了……”我窘态尽显地说到,
“诺,就这家伙”我把新捉到的这只给他看,他却尽在一旁揶揄我。这回儿尽管玩性未散,也觉那虫儿玩得让我有些反胃了——虽说长得不丑,可也毕竟是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人家衣裳里逛……
忽而,这种虫子多了起来,空中飘着柳絮似的飞着这些虫,没那么美,只是那样密。看到虫子一下子这么多了,我又兴奋起来了,我俩玩得更欢了。窗外,楼下,街上的朋友们也对这些伙计格外来劲——追着的,逗着的,趴在地上看的,拿着细瞅的……俨然一卷戏虫众生相。
我们拿着手上的虫子欢快地跑下楼。红木架子床的门边上还有几只在荡悠。屋里屋外都弥漫着普天同乐的气氛。
我们奔到了田野小径,四周都是齐整及腰的灌木。我们在其中追着虫儿跑,像在花丛中追着蝴蝶,也像在茶园里追随着飘忽不定的茶叶香味。我们越跑身体变得越小,小到成了两个七八岁的儿童,快乐的笑声爽朗而稚嫩。
我们快到小径的出口时,在和它垂直的大道上看见了一辆绿皮军用卡车。车筐里依着车尾还书架似的加了一个小层,我把它叫做小筐。小筐上坐着两三个着黑色国民警服的小伙,大筐里懒散地站着两个,大筐侧沿上还坐着一个。还有一个披着绿色的军大衣,在大筐里站得老直了的一哥们儿,看着像个蛮有威信的军官。
发号施令
2017.5.13.零点
2018.9.7.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