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生 第二十一章

  爷爷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他和爸爸都拿了钱,开始为我装修房子。爸爸请来装修工人铺设地暖,他们量好厨房和卧室的尺寸,定做橱柜、壁柜、衣橱、桌子;我和贝亚去挑选木料的颜色,挑选我们喜欢的地板,白色的地板我们用在客厅和走廊,仿木的用在两个卧室和书房,两个浴室的地砖和壁砖分别用了蓝色和绿色,这两个颜色是贝亚最喜欢的,那天她不忘开我的玩笑,说以后让我睡在漂亮的浴室。我们挑选涂料,挑选厨房和卧室的吊顶,看着我们的房子一点点装修完善。

  按照贝亚的要求,我们特意装修了一间书房,我本打算要做三个卧室,但贝亚说将来要买很多书放在里面,可以学习,可以办公。虽然我不爱看书,但我无条件支持她的要求。

  三个月的时间,从恋爱到见家长,再到双方父母见面订婚。短暂的时间内我们完成了很多重要的事情,虽然我们都觉得进展似乎太快了些,但贝亚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和家人一样,像是很早就已经生活在了一起。当然,我也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我们都已习惯了在一起的生活,没有了最初那样生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很自然。不过有时候当我拥抱着她,痴情的望着她的双眸时,她依旧会躲闪我的目光,她问我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然后娇羞的浮在我的肩上,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把脸埋进她的秀发。

  双方父母见面那天,我们把地点定在了县城的一家回族餐厅。爷爷虽说这辈人不管那辈事儿,但这件事在爷爷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爷爷坐在包房位置的最上方,左右两边分别是爸爸、继母和贝亚的爸爸、妈妈,我和贝亚坐在最外面。

  定亲仪式双方家人都没有提出要大办特办,认为没有必要,只要双方把婚事确定下来就好。等到结婚时再通知两边的亲人。

  爷爷那天讲了很多,把回族人的生活习惯讲的很透彻,讲到我从小跟着他吃饭,讲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一直睡到12岁,大家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我也跟着加入一起笑着。还讲起自己早年的经历,讲起一些有趣的事。

  贝亚的爸爸也讲了家里早年卖鞋的那些事,讲到贝亚刻苦学习的那段时光,毕业、工作,没有让家人费太多的心。贝亚听到这些羞涩的低下头,而我惭愧的看着自己的双脚。

  “我们两家,条件都是普通家庭。”爷爷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门当户对,不存在谁压着谁。贝亚很不错,很争气,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孩子。震胜呢!”他转向我,“还要抓紧时间把工作稳定,也要争口气,但不管如何!你们二人选择走在一起,将来以后谁都不能做出对不起任何一方的事。不管有什么困难,两人都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这是爷爷对你们的嘱咐。这些话本身都是你们当爸当妈说的,但我今天来了也总得说点什么,只要你们能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贝亚也不要担心。”继母说,“一直以来,我都把震胜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从来没有一点私心,将来等你们有孩子了,我就专职给你们带孩子。”

  爸爸点头认可。贝亚的父母也很满意。不过继母说这些话的时候贝亚一直保持沉默,但我想,她总会看到,总会慢慢明白,接受这一切。

  订婚仪式结束,我开始称贝亚的父母爸爸、妈妈,她也要向我的父母称爸爸、妈妈。而李泽懿从那一刻也正式成为了我的外甥。

  我和贝亚的生活从此更深一步的交融在了一起,接触的也更加频繁。有时周末我会开车送她上班,在她的单位遇到同事或者领导,贝亚会开心的向他们介绍我。在她的办公室,贝亚总会为我泡上一杯绿茶。中午我们会一同去镇上那家羊肉馆吃水饺、小笼包。下午再接她回家。

  我们互相给对方买衣服,我送她裙子,她送我衣服,我送她口红,她送我袜子和内裤。记得有一次,一家奶茶店搞投票活动,贝亚也报了名,我拉动微信朋友圈的力量去帮她投票,经过一番努力,我们排名第二,获得了一张200元的消费卡,为此贝亚高兴了好几天。

  有时候,我会偶尔去和贝亚住在她租住的房子,我们共用一支牙刷,一起洗澡。晚上一起用手机观看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到惊悚的片段她总会尖叫着藏在我的怀里。我们缠绵在一起亲吻,低头呻吟,我褪去她的内衣,亲吻她的耳朵、脖子,亲吻她锁骨的美丽凹陷和她做爱。我们的安全措施做得一样好,出于某些原因使我一直没有做好准备,可能是目前的经济能力,可能是还没有正式结婚,可能是我觉得弟弟妹妹还小,也有可能这些原因都有存在。但贝亚始终开着绿灯,等待着我随时通过。

  每当我们想进鱼水之乐以后,就拥抱在一起,我喜欢睡在左边,贝亚睡在右边,这样我就可以向右侧躺,抱着她进入梦乡。

  关于生男孩还是女孩,我和贝亚讨论过,我说要男孩,她说要女孩,至于原因。

  “男孩像你多一些。”我说。

  “女孩像你多一些。”她说。

  但不管男孩、女孩,我们都喜欢。

  周末休息,我和贝亚会驾驶爸爸那辆面包车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在出发之前买上一些食品和饮水,去爬山,每到一处景色宜人的地方我们都会拿出手机合影,互相给对方拍照。有时,我们会去龙门石窟,虽然贝亚已经去过很多次;有时我们会去开封,吃当地的美食。

  可是当暑假到来,更多的工作任务压的贝亚喘不过气。麦子成熟的季节又多了一项工作,“禁烧”。当田间的小麦收割完毕,会留下长长的麦茬在里面,为了防止人们焚烧麦秸污染环境,贝亚每天都会去村里开展这项工作。同时,扶贫的工作也在不断的进行。都每次去贝亚的单位,她始终在忙碌着整理各种文件。不仅这样,有时部门领导晚上参加饭局也要叫上贝亚和一些不认识的单位领导喝酒,每次我去接她,都会看到贝亚上司一脸的不愉快,似乎打扰了他的兴致。

  而我,在假期期间除了下午培训学生两个小时,其他时间无事可做。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一个做微商的女人闯入了我的微信朋友圈。

  那是在某天上午,一位朋友群发了一个微信名片,说加微信免费领影视会员一年,这无疑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事,我没有考虑就加了那位陌生人为好友。我问她真的送影视会员吗?她很快回答我,“是的,前提是要向自己的十名好友推荐我的微信名片,并成功添加我为好友才能赠送。”

  我抱着试探的心态,向十位好友推荐了她的名片。实际上,那个女人并没有说谎,随后他引导我下载一个盗版的影视软件,并向我发送了一个会员账号。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用这个软件观看那些VIP电影。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也正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像往常那样,贝亚打来电话,我驱车接她回家。有一次傍晚,当我们快到县城时,她示意我把车拐进一处人烟稀少的路段,接着让我在路边停一下。贝亚开门滑下副驾驶,站在路边。我拧下钥匙跟着下去,不明白为何要来这里。

  “怎么了?”我走向她。贝亚开始掩面哭泣,泪水不断从脸颊滑落,我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怎么回事亲爱的?哭什么啊?”我低声询问,可贝亚哭得更伤心了,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转身跑回车里,从里面拿出纸巾,拭掉接连不断从她脸上滑落的眼泪。她接过纸巾放在眼睑下。

  “今天早上政委书记开会时。”贝亚啜泣着说,“当着全单位人的面批评我。”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最近一直在忙着扶贫上的事情,一天都不能休息,周末也在加班。我们部门领导把他负责的几家贫困户上的事情也交给我,他说这几天先让我把这些事情做好,禁烧他来负责。”

  “然后呢?”

  “可昨天下午禁烧时,镇委书记在村里检查没看到我。结果……”贝亚伤心说,“结果今天在会上,她当着全单位人点名批评我,说我不服从上级安排,说我偷懒不工作,我的部门领导在会上也不替我解释。”

  “你当时为什么不当面向她解释!”

  “没用的。”贝亚摇摇头,“镇委书记只看事实,而且在会上,我不能当面顶撞她。”

  “你们领导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看着你就这样被批评?”

  “我知道他什么都没做。”贝亚抬高了些声音,“他作为我的领导,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做。是,我知道,我刚参加工作才半年,需要多干活。难道我们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就该这样!这样他就可以在工作时间出去打牌喝酒吗?”

  “去他妈的。”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领导不是什么好东西!”

  “每次他们喝酒,我让你去接我的时候他就不开心。到第二天工作上班,他也不给我好脸色。”

  “让他去死。我知道他不安好心,有什么事非要那么晚放在酒桌上说!”我把贝亚抱在怀里,她仍在哭着。“好了宝贝,不要难过。”我轻轻拍着贝亚,抚摸着她的头发。“要是这样,你请个病假好好休息几天,让他自己去做,看看他一个人怎么把工作做下来。”我愤怒的说。贝亚摇摇头。“为什么?”我放开她。

  “请假需要书记亲自批准。”

  “那又怎样!”我很不满,“你就说生病不行吗?”贝亚继续哭泣,“好了,好了。”我再次上前抱着她,“不要难过了,把眼哭肿就不漂亮了。如果换成我,我当场就要向他们评评理。”

  贝亚虽然爱哭,但在这件事上她选择用行动证明一切,在她心里,只要有我理解就好。第二天她照常工作,默默无闻。对此我很为贝亚感到不公,但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我继续忙着自己的足球培训班。这个暑假开始之前,校长已经在会上明确表示过教育局的有关通知和规定,明令禁止在编教师私自开办补习班,但教师们心里明白,那些规定只是表面文章,实际上没有人真正督管这件事情。为了赚钱,又有哪位教师能够放弃这个捞钱的大好时机!通常班主任只用一句话:“你们家孩子最近学习又退步了,该补补课了。”这句话让家长们听来就像金句良言一般。实际上,老师们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因为家长们太重视孩子的学习了,老师在家长们的心目中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对于老师们的一些话家长总是很重视。

  对于足球这一个陌生的东西突然闯进他们的视野,大多数家长只会觉得影响孩子学习。就这样,大部分有条件的学生被各科教师瓜分,这个暑假参加足球培训班的学生比去年减少了一半。

      当我越是想通过这份职业做到理想中的目标时,却越是不能如愿。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仅只是想赚钱而已,并不真正爱这份事业,所以我对现在的工作有些心不在焉,我的态度是随波逐流。

  至于教师资格证的事情,已经没有太大希望。为了给装修好的房子购买家具,我把钱从常教练那里要了回来。他说再等一等,过些时间一定可以办出来。我找借口说家里近期需要钱,等过些时间再还给他。其实我已经放弃,只是这件事我谁也没说,没有告诉爸爸。

  培训班结束后的那天下午,贝亚心血来潮,在接她回家的路上她提议要去开封。对于这样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已经有很多次,这次也不例外。但我有时还是会问她。

  “开封?”我有些意外,“去开封玩什么?上次不是去过一次吗?”

  她眨眨眼,“你去过清明上河园吗?”

  “没有。”

  “那我们现在去吧!”她盯着我,等待着。

  “呃……。”我想了几秒,“好啊!那你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要的。你先送我回家一趟。”

  贝亚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只带了一些简单的用品。我们在路边吃了晚饭,开车到高速路收费站。然而,第一次争吵也正在等待着我们。

  当天晚上我们在一家酒店住下。从相恋至今,在饮食上贝亚一直遵从我的选择,大多时候我们都会选择清真餐厅,除非万不得已。但至少在我面前,贝亚从来不吃猪肉,虽然在一些必要的应酬上面她难免会遇到饮食上的不便,如果按照穆斯林的标准去要求她,显得太过于苛刻,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但好在我看不到那样的场面,我也不能过分提醒她,毕竟她已为我做出了很多改变。

  她接受了我没有稳定的工作,接受了父母离异,接受了饮食上的变化,也做好了将来一起承担一个家庭的准备。房贷,孩子,一切一切的生活。在我面前她始终充满天真烂漫的笑容,对未来的憧憬也是信心满满。

  旅行的第一天早上我们在一家回族早餐店点了胡辣汤、八宝粥、油条、水煎包。在路边商贩买上一些苹果、橘子。按照导航提示,清明上河园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加入长长的车队,按照停车场管理员的手势进入停车区域。

  拿到门票的那一刻,贝亚开心的在景区前的广场上跑了起来,“快点来啊!”她转身喊我。我们像大学生情侣一样,牵着手走进入口,通过检票。

      一位身高5米多高的男人站在景区内迎接游客,他身穿一件红色的绸衣,身下的腿就有四米多高,显然那长裤里面藏着一双高跷。我跑到他身前,他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长长的袖口垂在我的头顶上空,贝亚拿出手机对着我按下快门。

  从地图上鸟瞰整个园区,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入口,路线上面列出娱乐项目,贝亚说,“看来要到晚上才能把所有项目都玩一遍。”

  “那就从第一个开始吧。”我说,牵起贝亚的手。

  我们跟着人群,仿佛真的像走进了宋朝的京都,道路两旁的商铺就像古代一样,里面出售着各种传统手工艺品,服务人员也是一身古装,那些穿着古装的女士更是显得淡雅。继续沿路向前,几位女生在和柳树下的一个铜像拍照,让人吃惊的是那个铜像可以不断的变换姿势,其中一位女生向他付过钱后和他拍了几张照片,我们伫足看了一会儿继续向前。

  不远处是一座桥,人们蹀躞在河边用手里的食物投向水中的鱼群,它们有金黄的、红的、白的、黑的,以及各种颜色混在一起的杂色金鱼,它们争抢鱼食发出阵阵唼喋和片片涟漪,随着骄阳的照耀波彩斑斓。

      我看着那座桥,脑海中浮现出了清明上河图,伴随着街上的叫卖声,身着古装兜售冰糖葫芦的小哥站在过往的人群里,“卖~冰糖葫芦儿~。”他的叫声更像是让我回到了宋朝那个年代。像小时候街上的集会一样,卖葫芦的人手里拿根木棍,顶端是用麦秸和蛇皮袋包捆好的一节,冰糖葫芦就插在上面。

  “我们俩吃一个吧!”贝亚说。

      “好啊。”我们走过去付完钱,贝亚随意挑选了一个。

  一路上有太多吸引眼球的地方,我们边吃边玩,观看了马术表演,欣赏了踩高跷的队伍,他们踩着两根木棍的后空翻让人拍手称赞。我们坐在观赏区的木亭里,看着群演们赶赴下一个舞台,看着游客散去。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说。

  “好啊!”贝亚点点头。我从身后取下背包,放在木凳上。我顺势躺下,枕在贝亚软绵绵的大腿上。“你吃橘子吗?”她问。

  “嗯,吃。”我说。看着在阳光下笑容灿烂的贝亚。她在我眼前把橘子剥好,掰下一个放进我的嘴巴。“我想睡一小会儿。”我说。

  “好。你睡吧。”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贝亚没有叫我,直到自己醒来时看到她拿着手机在我脸前晃动的影子,我坐起身。

  “咦!你睡醒啦!”

  “嗯。”我点点头,睡眼惺忪的看向她的手机,看到王者荣耀的画面,“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

  “这么久!”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去吃一些东西吧!”

  “好啊!”贝亚收起手机,背上背包。

  “你接着玩啊!”我说,“这样不是坑队友吗!”

  “坑就坑吧!”贝亚微笑着挽起我的左手,“又不是没坑过。”我们相视一笑,走向就餐区。

  我接过商贩阿姨递过的煎饼果子,交给贝亚。我们在摊位前的餐桌边并排坐下,贝亚用一条腿直接搭在我的大腿上面,喂我已经被她咬过一口的煎饼果子,我也咬上一口。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贝亚问我。

  “嗯。”我点点头,“不错。”我看着贝亚开心的样子,内心感慨万千。我想到初次邂逅的那天,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从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在外人面前高冷的贝亚,在我面前她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我突然很好奇工作中的贝亚是什么样子?

  “你平时工作是什么样子?”

  “什么?”她说,又喂我一口。

  “我是说……”我突然感到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说也会像我们这样随意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寻思该怎样表达,“同事之间,就像现在这样……,也不是……。”接着,我意识到逻辑上的混乱和表达上的错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贝亚直直的盯着我,白看了几秒钟,她拿走放在我身上的那条腿,起身走向路边的垃圾桶,把没有吃完的煎饼果子丢了进去。

      “哎,不是……。”我急忙追上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贝亚甩开我的手,开始掉眼泪。

  “你走开。”她哭着说,“不要拦我。”

  “你去哪儿啊?”我跟着她不断加快的步伐,并向她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错话了。”

  “不要管我。”她拿出手机,抽泣着说,“我要回家。”

  “你怎么回家?这……。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心急如焚,看到她点开购买火车票的APP,我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这么远!你自己怎么回去?”

  “你干嘛?”贝亚哭得更伤心了,“把手机给我。”过往的人群不断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我低声哀求,“这里人多,不要哭了,我真的错了。”

  “把手机给我。”

  “你先冷静一下。”

  贝亚哽咽着走向远处的小溪,在岸边的靠椅上坐下,“我后悔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后悔了。”她伤心的说,眼神恍惚的看向别的地方,泪水仍在流着。我能明白那句话真的伤害到了她,让她心痛。此刻的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她的话更让我震惊,难道只因一句话就要放弃这段感情吗?贝亚吓到我了。

  “这是怎么了?”一位保洁阿姨在我身后说,“出来玩不要吵架,有什么事两个人好好沟通,没啥大不了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贝亚,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蹲在她面前哀求着,“你别当真,后面还有好多项目没玩呢!你消消气好吗?”

  “我真的很后悔!”她重复着这句话。

  “你别吓我贝亚。”我说。我也重复着我的话,一遍一遍的说,希望得到她的原谅。贝亚的眼泪一直到我们走出园区也没有止住,只有一句她后悔了的话。这句话使我悲痛欲绝,宛如晴天霹雳,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这一段感情?

      此刻的我,已经蹲了一个多小时,又饿又渴。经过我的劝说,虽然没有太大的效果,最后好在她同意让我开车送她。

  我无精打采的开着车,但随时还要观察着她的情绪。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交谈,贝亚的双眼红肿。路边的指示牌提示着开往“少林寺”的方向,我知道此刻已经到达了登封境内。

  “太晚了。”贝亚有气无力的说,“找个地方过夜吧。”

  “哦。”听到她说话,我连忙答应,“要吃些东西吗?”

  “不用。”她用嘶哑孱弱的声音说。

  贝亚要求开一个标准间,两张床的那种。打开宾馆的房间,她先走了进去,把双肩包放在桌上默默的走向最里端的那张床,脱下鞋子、外衣,拉开床头的毛毯盖在身上,躺下睡去。

  我在另一张床上躺下,全身无力,眼神空洞的望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不觉得渴,不觉得饿,也不敢打扰她。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明天的到来,不知道有没有贝亚的日子该如何度过,不知道要和父母怎么交代?深深的恐惧感攫住我的内心,一切都太突然,就像我们相恋一样,我想象不到贝亚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不明白!不明白!

  我在惶恐中惊醒,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贝亚是否还在。对面的床上空着,毛毯凌乱的放在一边,一只角搭在地上。

      “贝亚。”我心下慌乱,穿好鞋子,向外面冲去。水声……,流水的声音,在卫生间。谢天谢地,我停下来看着关闭着的卫生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洗漱间的门被打开了,贝亚重新坐回床上,没有看我,也不和我搭腔。我拿起电视柜上的烧水壶,接满自来水,放在烧水坐上按下开关。我就那样等待着,等待着烧水壶发出嘶~嘶~的声音来打破房间沉闷的空气。

  我倒上半杯开水,兑上半杯农夫山泉,这是初次约会的那个牌子。“喝点水吧。”我小心翼翼的向贝亚走去。她接过手,喝上一小口试试水温,然后喝完。她放下手中的空杯在床头柜,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了。

  “我们……。”贝亚垂下眼睛,“互相道个歉吧。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不生我气了?”我激动的说,“对不起,昨天真不是有意的。”我上前坐在她的床边。

  “我知道,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你昨天那句话真的吓到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后悔了。”我上前拥抱着她。

  “谁让你那样说我。”贝亚环住我的脖子。

  “以后不会了。”我把贝亚压在身下。

  “啊~。”

  “怎么了?”

  “压到头发了。”她说。

  “哦,不好意思。”我把手臂抬起,让她抽走头发,我们再次拥抱。

  “你饿吗?”贝亚说。

  “有点。”

  “那……,你还要不要吃煎饼果子?”她低声说。

  我破涕为笑,“不!以后再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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