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什么放羊不放羊的,你管那么多干嘛?这刘向伟是牛逼人不?是你就跟着读就行了!”一直没说话的陆海晨开了腔。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导师管的多点、管的严点比较好。”孙旭尧道。
“别听别人瞎说,刘向伟根本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什么都不管。我有个老乡以前就是刘向伟的研究生。他读研的时候,刘向伟总给他解答学术问题,刘向伟出差的时候还总打电话,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陆海晨道。
其实,陆海晨根本不认识任何在刘向伟手下读研的学生,他口中的那个老乡完全是他临时捏造的。
他之所以劝孙旭尧读刘向伟的研究生,就是出于报复的心理。他至今仍牢牢记着上个学期孙旭尧打他的那一拳。
陆海晨对刘向伟的火爆脾气有过深刻体会。他认为,在这样的导师手下干活,孙旭尧肯定少不了挨骂。孙旭尧每天都在高压下生活,没准研究生没毕业,他就会疯掉,或者某天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突然爆发,跟刘向伟大干一仗,然后被刘向伟整得生不如死。
退一万步讲,在孙旭尧整个读研期间,就算他没疯或者没有爆发,只要他被刘向伟爆骂过,哪怕只有一次,陆海晨也能解自己郁积已久的心头之恨。
“选刘向伟没错!我要是有你那样的实力,肯定跟着刘向伟读研。”陆海晨苦口婆心地劝孙旭尧道。
忽然,寝室的门被推开了,郭志野探进头来:“杜辉呢?”
“啥事儿?”杜辉道。
“明天咱们不用去徐导那儿开会了,我通知你一声。”
“咋了?徐导有事啊?”
“刘向伟他媳妇没了,徐导去刘向伟那里帮忙去了。”郭志野乐呵呵地说道。
“卧槽!不会吧!才四十多岁就挂了?”杜辉惊道。
刘向伟的妻子叫秦青,是学校人文学院的副院长,系里的好多学生都知道。
她是学校老师里出了名的“工作狂”,常常夜以继日地工作。
在滨江工程大学这所以工科为主的高校中,经、管、理、文这几类专业常年坐冷板凳——每年上面的科研经费拨下来,那几个王牌工科专业加一起要拿走九成,然后其余的专业分那剩下的一成。
而这剩下的一成经费,大部分还要被其他的工科专业瓜分,经管文理等专业再分剩下的。人文学院又是冷宫中的冷宫,地位在理、经、管之下,别说部属或省属的重点学科,就连博士学位授予权都没有,所以能分到的经费少之又少。
为了人文学院的发展,秦青没少操心。最近这个月,她一直忙于学院的一级学科博士点的申报工作,还忙着完成自己手头的一个国家社科基金子课题。
整理申报材料,主持科研工作,带研究生,她每天都走得很晚,有时候干脆就睡在办公室里。
巨大的工作压力,超高的工作强度,最终将秦青彻底压垮——昨天早晨,她被人发现猝死在办公桌前,事先没有任何征兆。